第9章 番外—袁朗(2 / 5)
去忙吧,让我……静一会儿。”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疲惫。
齐桓没有动。他的目光紧紧锁在袁朗的脸上,清楚地看到那双平日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已是一片通红的血丝,眼眶周围是极力压抑却无法完全掩饰的湿润痕迹。
一股强烈的酸楚瞬间攫住了齐桓的心脏,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离那两封信只有咫尺之遥——他多想把它们拿回来,替队长承受这份噬骨的痛楚。
然而,在最后一刻,那伸出的手终究还是无力地垂落下来,紧紧攥成了拳头。他明白,这是许三多留给队长的,是许三多用生命换来的、最后的倾诉。
这份沉重的告别,必须由袁朗独自去拆解,去吞咽。他深深地看了袁朗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担忧、痛惜和无声的陪伴,然后才缓缓转身,脚步沉重地退出了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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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的轻响,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办公室里只剩下袁朗一人。他猛地低下头,将两封信紧紧地、紧紧地抱在胸前,双臂环绕,仿佛要将它们嵌入自己的骨血。
他佝偻着背,额头抵在冰冷的桌沿,肩膀难以抑制地微微耸动。他将信死死地按在心脏的位置,那里曾经跳动着一颗坚不可摧的心脏,此刻却只剩下一个被生生剜去的巨大空洞。
单薄的纸张紧贴着军装,他闭上眼,用尽全身力气去感受,试图从中汲取一丝早已消逝的、属于许三多的体温和气息,来填补那胸腔里无边无际的冰冷与虚无。
良久,他慢慢转动沉重的座椅,面向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夕阳正缓缓沉向375峰的背后,将天空染成一片悲壮的橘红与暗紫。
巍峨的山峰在如血的残阳中轮廓分明,镀上了一层悲凉的金边,壮丽得令人心碎。然而,这天地间的大美,此刻在袁朗眼中却是一片灰暗。
他的瞳孔失去了焦距,目光茫然地投向那高耸的峰顶,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脑海中,一个穿着作训服、笑容憨厚朴实的身影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带着新兵时的笨拙,带着训练场上的执拗,带着每一次任务归来时眼中闪烁的纯粹光芒……那些画面鲜活地滚动着,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如同昨日,却又遥远得如同隔世。回忆越是温暖鲜明,心口的空洞就越是冰冷刺骨。
袁朗在宽大的座椅里,如同一尊被遗忘的石像。午后的阳光在房间里移动,光影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暗的界限。
他一动不动,唯有偶尔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一个下午的光阴,就在这死寂的凝视和无尽的追忆中悄然溜走,无声无息。
他并不后悔将许三多送出去。那是为了许三多更广阔的天地,是为了磨砺他成为真正的兵王,也是为了斩断自己心底那悄然滋长、不容于世的藤蔓。
他后悔的是,在送他离开的那一刻,在无数个可以坦诚的瞬间,他选择了沉默。他用钢铁般的纪律和上级的威严,包裹住了所有未曾出口的肯定、期许,甚至是那深藏心底、无法言说的牵念。
他后悔没有告诉那个傻小子,“你是我最骄傲的兵”,后悔没有在他临行前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说一句“活着回来”。这份未曾交代的遗憾,如今化作最锋利的刀刃,反复切割着他早已破碎的心。
下班时间到了。警卫员准时出现在门口,低声提醒。袁朗缓缓起身,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机器。
他沉默地拿起帽子戴上,帽檐在他脸上投下一道深深的阴影。一路无话,车厢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袁朗的表情凝固在一种极致的严肃与空洞之间,眼神涣散地投向窗外飞逝的街景,仿佛灵魂早已抽离了躯壳,只留下一具行尸走肉。
当钥匙转动锁孔,家门打开的一刹那,妻子李慧雅的目光立刻捕捉到了他。她端着水杯的手猛地一颤,温水洒出几滴。
眼前的袁朗,脸色灰败,眼神死寂,周身散发着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死气,仿佛刚从坟墓里爬出来。
那层无形的阴影不仅笼罩着他,也沉沉地压向整个房间。李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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