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断书沾泪皱,旧石递无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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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刃很快卷了口,掌心的伤和剑柄黏在一起,血顺着剑穗滴在断剑堆里,晕开深色的痕。

他越劈越狠,动作快得带起风,断剑的碎渣溅在他胳膊上,划出一道道血印也浑然不觉,眼底翻涌的黑雾越来越浓——直到腰间的传讯玉突然“嗡”地振响,是父亲李烈的灵力波动。

他的动作猛地顿住,剑刃“当啷”砸在地上。李星耀扶着身边的断剑喘粗气,额角的汗混着血往下淌,顺着下颌滴在土中。传讯玉里的声音很沉,带着宗主的威严,却没半分催促:“星耀,去叫星云来会客厅,苏家丫头要和她父亲回去了。”

掌心的黑雾慢慢压下去,眼底的狠劲也收了,只剩一片沉寂的疲惫。他弯腰捡起青锋剑,剑刃卷着的口、掌心黏着的血,都像没看见。拍了拍劲装上的土,他转身往内堂走,脚步又恢复了往日的稳,只是每一步,都像踩在刚压下去的心魔上,沉得发疼。

内堂的晨光刚好落在床榻边,顾依然靠在软枕上,李星云正握着她的手,指尖轻轻拂过她肩头的纱布。李星耀站在门口,没进去,声音没什么起伏,掌心还沾着碎瓷的划痕和剑伤的血:“爹让你去会客厅,苏族的事。”

李星云回头,看见他胳膊上的血印、卷了口的剑,刚要开口问,李星耀却已转身,玄色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回廊口。

“哥怎么又练剑把自己的手弄伤了?算了,我帮你拿衣服。”李星云起身时特意挡在顾依然身前,取过叠好的干净衣裙递过去,见她撑着胳膊想自己接,又赶紧按住她的手,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我来帮你穿,别扯到伤口。”顾依然没再逞强,任由他指尖轻柔地绕过自己的腰,系好裙带,碰到肩头草药时,力道放得更轻,生怕弄疼她。

等顾依然穿好衣服,刚想挪到床边下床,下身的撕裂痛突然翻涌上来,她腿一软,差点栽倒。李星云眼疾手快扶住她,不由分说蹲下身,后背稳稳对着她:“上来,我背你。”

“我能走……”顾依然还想撑着,李星云却直接把她往背上一托,声音裹着心疼:“听话,你疼,我更疼。”顾依然乖乖趴在他背上,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脖颈,脸颊贴在他温热的颈窝,耳尖红得能滴出血,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到会客厅门口时,李星耀还在回廊里数地砖,见他们过来,赶紧蹦起来,眼神像被烫到似的避开顾依然,只挠着头嘿嘿笑:“那个……里面气氛有点沉,你们……你们做好准备。”

李星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推开厅门。檀香的味道瞬间裹了上来,闷得人胸口发紧。晨光透过窗纸,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影,落在苏月悦素白的衣裙上,却没带来半分暖意——她的脸比衣裙还白,嘴唇毫无血色,像株被霜打蔫的花,连站着都要靠苏宏悄悄扶着胳膊才稳得住。

李烈坐在主位,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手里的茶杯被捏得指节泛白;苏宏站在一旁,手里攥着那半块灵气石,石面被摩挲得发亮,却早没了当年李星云掰开时的温度;而苏月悦,就站在苏宏身侧,双手死死攥着那封染血的断绝书,指节泛得发青,纸边被攥得起了毛,染血的“两不相欠”四个字,被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泡得发皱,墨迹晕成一片淡红,像极了她此刻揉碎的心。

她的目光先是黏在李星云脸上,眼底还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或许他会解释,或许他会说断绝书是假的,或许……可当视线往下,看到顾依然环在李星云脖颈的手,看到顾依然趴在他背上、依赖又亲昵的模样时,那点期待瞬间碎成了渣。

瞳孔猛地收缩,嘴唇控制不住地哆嗦,她下意识想往后退,却被身后的柱子挡住,后背撞得生疼,却没比心里的痛更甚半分。昨夜窗缝里的画面突然撞进脑海:顾依然赤裸的后背、渗出血珠的划伤、趴在李星云身上时颤抖的肩膀,还有李星云眼里浓得化不开的心疼……这些画面像一把钝刀,在她心里反复切割,每一刀都带着血。

“呜……”她想忍住,可眼泪还是没绷住,大颗大颗砸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印子,顺着衣料往下滑,滴在青石板上,碎成小水花,又很快被晨光晒干,只留下浅浅的痕迹,像她那些没说出口的念想,连痕迹都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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