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书断约泪沾裳,他日凝气震八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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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你来了。”苏宏先开了口,声音里没了半分往日握着苏族令牌时的锐气,只剩被族中长老逼得喘不过气的疲惫。

他目光扫过李星云攥得发白的指尖,又落在他腕间顾依然未松的手,喉结滚了滚,终究还是把到了嘴边的“委屈你了”咽成了叹息:“三年前在醉仙楼,我跟你父亲就着灵酒笑谈,说等你破了化灵境,便让月悦披红挂彩从苏族嫁来,还能像小时候那样,追在你身后喊‘星云哥哥’……可现在……”

他话没说完,目光却飘向苏月悦——少女仍攥着那半块黄玉灵气石,指腹反复摩挲着当年李星云劈出的断痕,指节因用力泛白。

苏宏见状,眼眶先红了,声音发颤:“宗里五位长老堵了我三天门,说天元宗这两年因你闭关、精锐折损,势头大不如前,若苏家还绑着这门婚约,迟早被拖进泥潭。他们拿全族子弟的修行资源相逼,说不解除婚约,就断了月悦的灵脉……我是苏族族长,也是她爹,我不能赌啊。”

“苏宏!”堂后传来李烈沉郁的声音,玄色宗主袍的下摆扫过案几,衣上金线绣的火焰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却没半分九转圣灵境的威压。

他走到殿中,目光落在两人之间的空地——那里曾是星云和月悦追着灵蝶跑的地方,如今只剩烛火投下的影子交叠又分开。“你我相识三十年,当年星云八岁开灵,你举着糖葫芦蹲在演武场边,扒着我胳膊说‘这俩孩子看彼此的眼神黏得像蜜,不如先定亲’,这话你忘了?”

苏宏猛地抬头,眼泪终于没忍住:“李兄,我怎会忘!月悦去青云宗前夜,抱着我哭到后半夜,说‘爹,我等星云哥哥突破就回来,哪怕他慢些也没关系’。她写的信,我偷偷塞在枕头下攒了三年,可长老们搜走全烧了,还逼着我发毒誓——若不亲手断了婚约,就把月悦逐出师门!她是百年难遇的化灵境奇才,我不能毁了她的路啊!”

“爹!我不要什么奇才名声!”苏月悦突然攥着灵气石扑上前,眼泪砸在青石地上,溅起细碎的水花,“那些信我每月写一封,写我在青云宗种的灵草发了芽,写宗主夸我灵力稳,写我天天盼着回天元宗……我以为你都寄给星云哥哥了,我以为他知道我在等他!”

她转向李星云,脚步踉跄,灵气石在掌心攥得发烫:“星云哥哥,我不怕天元宗势头弱,不怕跟着你吃苦,我只要你当年说的——用这半块石头护着我,护到我们都成了老修士。”

李星云的指尖猛地抠进掌心旧疤,疼得他眼前发黑。他一直以为,苏月悦是嫌他成了废人,才在青云宗安了心,才不肯来看他一眼。可原来那些缺席的三年,是她藏在信里的等待,是被长老烧尽的牵挂。

他抬眼,撞进苏月悦通红的眼眶,那里面全是他熟悉的依赖,像十二岁时她蹲在石缝边,等着他用灵力催出草芽时的模样。

可就是这双眼,让他更狠了心。

他垂眸,从腰间解下一柄短匕——刀鞘是苏月悦十五岁时亲手雕的,刻着半只灵蝶,另一半该在她那里。

当年她把刀塞给他时,笑说“等你成了化灵境,就用这刀给我削灵果吃”。李星云指尖蹭过刀鞘上的灵蝶纹路,声音轻得像要被烛火吹灭:“月悦,这刀你送我的时候,说要我护着你。可现在我连自己都护不住,更护不了苏族,护不了你的前程。”

话音未落,他抬手将匕首尖抵在胸口——那里还留着三年前被荡魔宗灵力灼伤的旧疤,此刻刀尖一压,鲜血瞬间渗出来,染红了黑袍。

“星云!”李烈伸手要拦,却被李星云用仅存的微弱灵力挡了——那灵力淡得像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苏月悦尖叫着扑过来,指尖刚碰到他染血的衣襟,就被李星云侧身避开,他踉跄着走到案前,抓起笔杆,手抖得连墨都蘸不稳,墨汁滴在宣纸上,晕开一团黑,像他此刻混沌又疼的心。

“别写!星云哥哥你别写!”苏月悦哭着去抢宣纸,却被苏宏死死拉住。李星云干脆丢了笔,用染血的指尖在宣纸上划——血珠晕开,字痕歪歪扭扭,每一笔都像在剜肉:“李星云与苏月悦,婚约作废。此后山河路远,两不相欠,以心头血为证,天地共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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