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巴扎尔农庄(1 / 4)
粗糙的路面以一种唐突的姿态,迎接了扎亚茨的鞋底。
将他从后座上“请”下来的,是那个戴着礼帽的男人。
他的声音试图模拟一种久经沙场的凶狠,却因过度拿捏而显得有几分滑稽,像是社区戏剧社里扮演黑帮头目的业余爱好者。
“眼睛,看着地面。身体别乱动。
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被解读为挑衅。
我们处理挑衅的方式一向很直接。”
扎亚茨顺从地照做了。
他能感觉到对方并非在开玩笑。
但那种刻意营造的压迫感,却因为表演痕迹过重而打了折扣。
一条触感粗粝、带着尘土气息的黑布条蒙上了他的眼睛。
视野瞬间被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信息的黑暗所吞噬。
他被推搡着,脚下从平整的地面变成了松软的泥土,四周的空气也由汽车尾气的余温,转变为林地里植物根茎与湿润土壤混合的清冷气息。
他们一头扎进了林地。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行军。
扎亚茨能清晰地感知到,这支队伍的行进路线经过了精心的设计。
他们并非走在一条既定的路径上,而是在林间穿梭,频繁地、毫无预兆地变换着方向。
向左急转,再向右迂回,甚至有几次,他感觉自己几乎是在绕着一棵巨大的树木打转。
这是一种古老而有效的反追踪技巧,其目的只有一个
——彻底剥夺被俘者对方向和位置的感知能力,让他的大脑在无尽的旋转和折返中,变成一团失去坐标的浆糊。
沉默是这段旅程的主旋律。
除了脚踩在落叶与断枝上发出的“沙沙”声,以及偶尔几声被刻意压低的咳嗽,整支队伍仿佛是一群被施了禁言术的幽灵。
直到大约二十分钟后,队伍停下,进行了一次短暂的休整。
“等回去之后,我能先去财务那边支一笔行动经费吗?”
一个听上去很年轻,应该就是开萨博班的司机青年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哪场?”
是礼帽男的声音,简短而冷漠,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下周二,洛杉鸭河人队(Los patos Rivermen)对阵金州谋士队(Golden State Strategists) ,西部决赛第二场。”
青年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
“天啊,那可是勒布朗·詹宁斯(Lebron Jennings)和斯蒂芬·柯里昂(Stephen corleone)的对决!
你知道的,一个活着的传奇和一个改变了时代的射手,他们的每一次交锋都可能是最后一次。”
“非常好。你可以自己去。”
对方的回应如同落入热水的冰块。
“你不去吗,丹尼尔?”
青年的语气瞬间垮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
“你不去的话,我自己一个人可申请不到预算。”
礼帽男叫丹尼尔,扎亚茨想。
没有回应。
丹尼尔似乎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远处传来了几声低沉的呼唤,像是某种约定的信号,提醒休息时间结束。
扎亚茨感觉身边两人的身体动了动。
随后,一只手再次搭上他的后背,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催促他继续这趟没有方向的旅程。
又过了大约半小时,当他脸上的黑布终于被扯下时,视野由纯粹的黑暗猛然切换到被午后阳光过滤后的斑驳光影。
他下意识地眯起眼睛,适应着光线的回归。
几秒后,当瞳孔重新聚焦,他终于看清了这群人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那景象,与他脑海中任何关于“秘密基地”的想象都相去甚远。
没有冰冷的混凝土碉堡,没有伪装成山体的巨大闸门,更没有荷枪实弹的哨兵在铁丝网后巡逻。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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