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总统的午餐(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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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的金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仿佛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画作中天使的发色。

碧蓝的眼眸清澈如山巅的融雪湖。

她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浅蓝色连衣裙,款式带着鲜明的六十年代的风情——简洁的A字廓形,无袖设计露出了她线条优美、肌肤光洁的手臂,长度恰好在膝盖上方,既端庄又不失青春活力。

领口是一个小巧的彼得潘领,用一枚精致的珍珠胸针固定,腰间系着一条细细的白色腰带,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腰肢。

裙摆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摆动,残留着一种属于那个黄金年代的、不经意的优雅与随意感。

这是卡门的设计。

她坐姿很放松,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侧,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没有涂抹任何色彩,反而透着一股天然的健康光泽。

克兰普总统闻言,总是显得信心满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

“牛肉过敏?哦,那可真是不幸,非常不幸。

芬奇(Fincher),”他转向侍立在一旁的管家,“我们有准备其他食物吗?”

名叫芬奇的管家,约莫四十出头,一身深灰色暗条纹西装,样式得体,领带是窄版的银灰色真丝,打着一个完美的温莎结。

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九十年代华尔街精英的干练与时尚感,就像是从一部关于金融帝国的电影里走出来的角色,随时可以掏出一份复杂的并购方案。

“抱歉,总统先生,没有。”

芬奇微微欠身,

“伊莎贝拉小姐之前并未告知她有牛肉过敏的情况,所以我们这顿便餐只准备了战斧牛排,搭配烤芦笋和土豆泥。”

克兰普总统眉头一挑,金色的眉毛像是两只受惊的毛虫般动了动:

“芬奇,芬奇,你这是在怪罪我们的客人吗?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要主动,要有预见性!

牛肉过敏完全可以像感冒一样被传染的,你明白吗?

我在沃顿商学院上学的时候,有一位非常非常优秀的教授,他研究国际贸易的,非常聪明,他就多次感染过海鲜过敏,就是因为和吃了海鲜的同学接触太多。

你应该为各种可能性做好充足的准备,这是服务的基本。”

“一针见血。”

我适时地开口,语气中表露出恰到好处的赞同,

“事实上,总统先生,在过来的途中,我们就曾与一位耆那教的信徒有过短暂的交谈。

很可能伊莎贝拉就是在那途中,不慎接触到了某种……呃,过敏原。”

我选择了一个模糊的说法,耆那教徒信奉严格素食主义,执着于避免伤害一切生灵。

芬奇镜片后的目光闪过困惑,但他很快调整过来,微微躬身:

“这……听起来有些反常识,先生。但很有道理。”

“高超的智慧一定是反常识的,”

我接口道,声音温和,

“或者说,是独特的,只有少数被神眷顾的头脑才能洞见。

正如古希腊的希波克拉底所论证的那样,过敏的本质,或许可以被理解为一种‘坏体液’(dyscrasia)的失衡或侵染。

这种不良的体液,在特定条件下,完全可能通过空气、接触,甚至仅仅是强烈的意念在人与人之间传播。

毕竟,十七世纪伦敦大瘟疫时期,人们不也相信‘瘴气’(miasma)是疾病传播的元凶吗?”

我信手拈来,将古老的体液学说与近代对瘟疫的朴素认知糅合在一起,听起来倒也似模似样。

“没有人,比我,更懂过敏。”

克兰普总统用他那标志性的句式总结道。

“是的,总统先生,没有人。”

我由衷地在表面上赞同。

一旁的伊莎贝拉完全呆住了。

她那双美丽的蓝眼睛在我们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眼神从最初的困惑,逐渐转变为一种混合着难以置信和“你们确定脑子没问题吗”的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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