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蒋竹山的下场(1 / 2)

加入书签

夏提刑装模作样地展开借据观看,上面歪歪扭扭写着:

立借票人蒋文蕙,系本县郎中,为因妻丧,无钱发送,凭保人张胜,借到鲁华名下白银三十两,月利三分,约至次年本利交还。如有欠少,保人偿还。恐后无凭,立此借票存照。

夏提刑看完,将借据往案上一拍,勃然大怒。

指着蒋竹山喝道:“好你个蒋竹山!现有借票、保人在此,白纸黑字,铁证如山!你竟敢在本官面前抵赖,反诬他人?看你一副斯文模样,原来是个奸猾无赖之徒!”

蒋竹山急得满头大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老爷!老爷!那借票是假的!字迹绝非小人所写!墨迹也是新的!他们这是合起伙来陷害小人啊!”

“放肆!”

夏提刑根本不听他的辩解,喝道,“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看来不打你,你是不肯认账了!来人啊!”

两边如狼似虎的公人应声上前。

“将这赖债诬良的刁徒,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老爷!冤枉啊!冤枉——!”

一听要打,蒋竹山魂飞魄散,嘶声哭喊。

那些个公人根本不听,不由分说把他拖翻在地,扒下裤子,水火棍狠狠落下!

“啪!啪!啪!”

公人得了西门庆的好处,下手极重。

三十大板下来,直打得蒋竹山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起初还能惨叫,到后来只剩下微弱的呻吟,几乎昏死过去。

打完了板子,夏提刑又下令:

“派两个人,押着这厮回去,取三十两银子来还与鲁华!若拿不出,即刻押回大牢收监!”

两个公人拿着拘押的白牌,如同押解囚犯一般,将半死不活的蒋竹山拖出了县衙。

蒋竹山两腿被打得无法并拢,只能岔开着,一步一挪,每一步都牵扯着臀腿上的伤口,痛彻心扉,血水顺着裤腿往下淌。

他一路哭哭啼啼,在路人异样和怜悯的目光中,被押着走。

这些公人早就得了夏提刑的授意,根本没往蒋记生药铺去,而是直直去了李瓶儿居住的南门小院,如丢死狗一般把蒋竹山扔了进去。

一进门,蒋竹山便扑倒在地,对着闻声出来的李瓶儿哭诉道:

“瓶娘……瓶娘救我!官府逼我还那莫须有的三十两银子,若拿不出,就要抓我去坐牢啊!瓶娘,你快拿银子给我,救我一救!”

李瓶儿早已从下人口中得知了事情大概。

此刻见他这般狼狈不堪、毫无骨气的模样,再想到他招惹来的是西门庆,心中又是气恼又是失望,更是恐惧。

她指着蒋竹山的鼻子,劈头盖脸地骂道:

“不知羞耻的忘八!你成日里自诩清高,何时给过我一分银子使?如今倒有脸来找我要银子填你那无底洞?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竟以为你是个可靠之人!谁知你竟是个惹是生非、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欠了人家的债,被人告到官府,还有脸回来哭诉?我早知道你这忘八是个招灾惹祸的,就算天下男人死绝了,我也不嫁你这等没廉耻的货色!”

她骂得又急又狠。

将连日来因铺子生意不佳、又畏惧西门庆报复的怨气,全都发泄在了蒋竹山身上。

门外那两个公人听得屋内嚷骂,不耐烦地催促道:

“蒋文蕙!到底有银子没有?没银子就赶紧跟我们回衙门回话,休要拖延!”

蒋竹山被李瓶儿骂得狗血淋头,又听得公人催促,吓得魂不附体。

他也顾不得脸面了,挣扎着爬到李瓶儿脚边,抱着她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哀求告:

“瓶娘!瓶娘!你行行好!就当是积阴德,是给佛祖上香了!救救我这一次!我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求求你了!没有银子,我进了大牢就活不成了啊!”

他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哪还有半分往日里温文儒雅的郎中模样?

只剩下穷途末路的可怜与可悲。

李瓶儿骂得虽狠,但终究不是铁石心肠。<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