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匠心如玉的启迪(2 / 3)
怎么看石头?”
陈默整理了一下思绪,将自己这些天学到的关于皮壳、松花、蟒带、裂绺的粗浅理解,以及自己尝试用判断木材石材的经验去类比感受的过程说了一遍。
老段静静地听着,不置可否,等他说完,才缓缓开口:“那些都是‘相’,是书上、别人嘴里能学来的。但玉有‘性’,这个得靠手摸,靠心品。”他拿起旁边一块切垮的、内部布满碎裂的砖头料,又拿起一块质地细腻的糯化底边角料,递给陈默,“摸摸看,感觉一样吗?”
陈默接过,仔细感受。那块砖头料入手干涩、轻飘,隐隐有种“糠”的感觉;而那块边角料,则感觉细腻、压手,带着一种内敛的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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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不一样。”陈默若有所思。
“这就对了。”老段道,“好玉,即便皮壳表现一般,其‘性’也是沉稳的、润泽的。差的料子,就算皮壳吹上天,其‘性’也是浮的、干的。这感觉,得多摸,多体会,比死记那些术语管用。”
他又指向工作台上那些工具:“雕玉,跟雕木头石头不一样。木石可雕可刻,可增可减。玉,更讲究‘琢’和‘磨’,是‘减法’里的学问。铊轮下去,就没有回头路。下刀前,心里得有成竹,知道这块料子,最适合做什么,它的‘魂’在哪里。是做成铮铮铁骨的山水,还是柔美婉约的花鸟,或是充满禅意的随形件,都得看料子本身告诉你什么。”
他拿起陈默之前切垮的那块“靠皮绿”黑乌砂的碎片,指着那层薄薄的绿色:“比如这个,色好,但只有一层皮。硬要做成挂件,色留不住,形也难看。但如果随形就势,把它打磨成一片薄薄的、带有天然皮壳的‘秋叶’,这层色就成了叶子的脉络,这垮掉的料子,也就有了它的味道和价值。这就叫‘剜脏去绺,俏色巧用’。”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让陈默对玉雕的理解瞬间提升了一个层次。它不仅仅是技术,更是一种与材料深度对话的哲学,是在限制中寻求创造,在瑕疵中发现美的智慧。
“想试试吗?”老段看着他眼中闪烁的悟性和渴望,忽然问道。
陈默一怔,随即重重点头:“想!”
老段没说什么,从脚边的废料堆里捡出一块比拇指略大、灰白底子带着几点杂色的劣等玉料,又递给他一根最基础的磨针。“啥也别想,就把它表面这些棱角、杂质磨平,磨圆润,感受一下玉的‘脾气’。”
陈默依言坐下,打开小吊机,将磨针沾水,小心翼翼地对准那块小料。磨针接触玉料的瞬间,一股不同于木雕石雕的阻力传来,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和飞溅的水珠。他屏住呼吸,控制着手腕的力量,尝试着推动磨针。力道轻了,磨不动;力道重了,玉料猛地一滑,差点脱手,留下了一道难看的划痕。他这才体会到老段之前那举重若轻、稳定如磐的手法背后,是多少年功力的沉淀。
他没有气馁,调整呼吸,放慢速度,用心去感受磨针与玉石接触时那种细微的反馈,寻找着那种“顺”的感觉。时间在单调的“沙沙”声中流逝,他的额头沁出了细汗,手臂也开始发酸,但那块原本粗砺的小料,在他的手下,确实一点点变得温顺、圆滑起来,那几点杂色,在打磨后,反而呈现出一种天然的、斑驳的趣味。
老段在一旁默默看着,偶尔在他力道明显不对时,出声提醒一句“轻点”或“角度偏了”,并不多言。
当陈默终于将那块小料大致磨成一个光滑的、不规则的随形小块时,竟有一种脱力般的疲惫,但也伴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他擦了一把汗,将那块焕然一新的小料递给老段。
老段接过来,在手里掂了掂,看了看,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还行,手不算太笨。记住今天磨玉的感觉,记住玉的‘性’。雕玉,急不得。”
离开老段那杂乱却充满魔力的工坊时,已是夕阳西下。陈默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与老段这半日的接触,远比他在市场里逛几天、切几块石头收获更大。老段没有教他任何复杂的技巧,却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玉雕核心的大门——那是对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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