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皇帝内心受创，微儿温柔抚慰（1 / 2）

贤妃临终前那石破天惊的指控，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刺入宇文渊心中最不容触碰的禁地。那个雨夜冷宫中的嘶哑遗言，连同老嬷嬷毒发身亡的可怖景象，在他脑海中反复闪现，挥之不去。“非先帝亲生”……“玉贵妃”……这几个字眼，每一个都足以将他从九五之尊的云端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帝王崩塌，心魔肆虐

自那日后，宇文渊仿佛变了一个人。朝会之上，他依旧威严冷峻，处理政务条理分明，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戾气与恍惚。他会因为臣工一句无心的奏对而骤然暴怒，也会在批阅奏折时长时间地盯着某处出神，朱笔悬在半空，久久不落。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近身伺候的宫人无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他不再像往常一样，处理完政务便自然地走向凤仪宫。即便去了，也常常沉默寡言，面对太子宇文宸咿呀学语的亲近和昭华公主宇文玥无邪的笑靥，他虽会勉强露出笑容，但那笑意却达不到眼底，反而更添几分疲惫与疏离。夜晚，他时常惊醒，冷汗涔涔，梦中尽是光怪陆离的碎片：先帝冷漠的背影，玉贵妃模糊的容颜，贤妃怨毒的眼神，还有朝臣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画面。

他拒绝再提及冷宫之事，甚至当陈微儿试图委婉地与他分析线索、商量如何暗中查证时，他会粗暴地打断：“够了！此事休要再提！朕是天子！是父皇钦定的太子！岂容一个疯婆子和一个死人的胡言乱语玷污！”

然而，他越是回避，越是强调，就越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那指控如同一根毒刺，深深扎入他的灵魂，动摇了他赖以存在的根基——他作为宇文皇族血脉的绝对正统性。这份正统，是他君临天下的法理基石，是他一切自信与权威的来源。若这块基石崩塌，他宇文渊是谁？这万里江山，他又凭什么坐拥？

陈微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深知，此刻任何理性的分析、急躁的追问，都只会加剧他的痛苦，将他推得更远。他需要的不是真相的探究（至少此刻不是），而是无条件的接纳、稳固的支撑和温柔的抚慰。

她不再主动提起那个话题，只是更加细心地照料他的起居。他批奏折至深夜，她便静静坐在一旁看书，或为他添茶研墨，偶尔递上一盏温热的安神汤；他用膳时，她细心布菜，说些儿女的趣事，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他夜里惊醒，她会立刻醒来，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抚，直到他再次入睡。

这一夜，宇文渊又从噩梦中惊醒，猛地坐起，呼吸急促，额上全是冷汗。寝殿内烛光昏黄，陈微儿随之坐起，没有多问，只是拿起温热的帕子，轻柔地为他擦拭额头和脖颈的冷汗。

宇文渊怔怔地看着她，月光透过窗纱，勾勒出她沉静而温柔的侧脸。连日来的压抑、恐惧、愤怒和委屈，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忽然伸出手，紧紧抱住她，将脸埋在她颈窝，身体微微颤抖，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微儿……”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罕见的哽咽，“朕……朕真的是父皇的儿子吗？若朕不是……朕这半生，算什么？这江山……又算什么？”

陈微儿心中大恸，回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温柔而坚定，如同最安稳的港湾：“陛下，在臣妾心里，您首先是臣妾的夫君，是宸儿和玥儿的父亲。无论发生什么，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她捧起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臣妾认识的宇文渊，是那个在危难时刻敢于御驾亲征、守护山河的帝王；是那个在朝堂之上励精图治、心系万民的君主；是那个对妻儿呵护备至、情深意重的丈夫和父亲。您的文治武功，您的仁德睿智，天下人有目共睹！这江山，是您一刀一枪、殚精竭虑守护下来的，岂是区区血脉二字可以轻易否定？”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柔和：“至于贤妃所言，臣妾始终认为，那是她穷途末路的恶毒诅咒。但即便……即便退一万步，其中真有隐情，”她直视着他闪烁不定的眼眸，“那又如何？先帝择您为储，传位于您，是因为认可您的能力与品德，足以担当江山重任！这天下，是您亲手打下来、治理好的！满朝文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