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裂痕初现,新政下的暗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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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裂痕初现,新政下的暗流

疏勒大捷的庆功宴还没散。

汴梁城里,承天殿的灯火亮得晃眼,丝竹声、欢笑声顺着风飘,能传三条街。

可城外官道上,三辆青布马车贴着路边,往东南溜。

天早黑透,月亮躲在云里。

马车没挂灯,马裹着马蹄,车轮缠厚棉布,跑起来只有 “咕噜” 轻响,跟偷食的老鼠似的,怕被人发现。

头辆马车的车夫,戴宽檐帽压得低,时不时回头望,手按腰间短刀,眼神警惕。

车厢里,点着盏豆大小油灯。

昏黄的光晃着四张脸,个个绷得紧,皱着眉,没说话,只有呼吸声在小空间里起伏,没一点庆功宴的热闹。

最里面坐的是瘦高个李三财,以前是苏州最大丝绸工坊东主。

他手指无意识抠车厢壁,指甲缝沾着丝绸线头 —— 今早检查合作社织机蹭的,现在看着扎眼。

“王兄,你听说没?” 李三财往对面老者凑凑,声音压得跟蚊子叫,“朝廷为西域打仗,又加三成‘战时特别税’!”

他攥紧拳,指节发白:“说是‘支援前线’,可这税没摊到官营工坊和合作社,大半压在咱们‘前朝遗留’的工坊上!我家底这半年被征走两成了!”

被喊 “王兄” 的是王延松,七十来岁,头发花白梳得齐,捏着玉扳指,以前是江南丝业行会魁首。

现在他挂着 “江南丝绸合作社总顾问” 虚衔,实权早没了。

以前工坊他说一不二,现在选织机组长都得听织工的,心里憋着火。

王延松捻着山羊胡,眼神阴沉扫众人:“朝廷拿咱们的钱,养他们的兵,打他们的仗,啥时候想过咱们死活?”

他把玉扳指往桌上一放,“咚” 的轻响在安静车厢里特清楚:“去年改制,我工坊七成织机被分走,说‘归合作社共有’。

今年开春商路被朝廷管了,以前自己运丝绸去广州赚三成利,现在走官营商队,利钱刮走一半!”

“可不是嘛!” 李三财旁边的圆脸张福贵接话,以前在杭州开三家染坊,现在只剩一家还得听合作社的。

他拍大腿抱怨:“合作社分红听着好,可织工拿三成,朝廷抽两成,剩下的扣维修费、成本,到咱们手里连一成利都不到!以前我一年赚五千两,现在半年才五百两,不如以前一个月舒坦!”

张福贵对面的戴眼镜中年人赵文彬,以前是湖州丝绸商人,做海外生意。

他推推眼镜,声音无奈:“不止这些。你们记不记得林烨的‘均田令’?我老家两百亩地,被分走一百五十亩给佃户,现在种桑树都得跟村里申请,这叫啥事儿?”

王延松哼了声,声音更冷:“林烨看着仁善,见织工还问寒问暖,其实霸道得很!他的新政,没一样不是挖咱们士绅的根!”

他掰手指算:“土地分佃户,工坊改合作社让泥腿子掌权,商路官营垄断,连家里银子都要换成‘乾元通宝’,说‘统一货币’,其实怕咱们私藏钱!”

王延松越说越激动,手都抖了:“他这是要扒咱们老底子!最后江山是他的,好处是贱民的,咱们只能喝西北风!再这么下去,天下还有咱们站脚的地方?”

李三财听得脸发白,往车窗外瞟,怕这话被人听见。

他声音发颤:“可现在朝廷厉害得很啊!西域一仗打跑二十万联军,‘霹雳’炮、铁路、电报都有,兵强马壮。

格物院还搞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上次我见着蒸汽带动的织机,咱们咋跟他们斗?”

这话一出,车厢又安静了。

张福贵摸脖子,赵文彬推眼镜,都没说话 。

去年苏州工坊闹工潮抵制改制,朝廷派兵抓了领头的,最后还不是乖乖听话?

王延松却没慌,往车厢角落挪挪,示意众人凑过来,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贴耳边:“明着肯定不行,咱们没兵没武器,硬拼是鸡蛋碰石头。”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坏水,像夜里的狐狸:“但你别忘了,天下不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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