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冬季禅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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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群心灵在寂静中共同转向内在,个体的微光便汇聚成照亮彼此的星辰,集体的共修能产生不可思议的净化之力。

冬日的山村,被一层薄薄的、干净的寂静笼罩。农事已毕,田野休憩,连风也似乎放缓了脚步。昭阳心中酝酿已久的七日禅修计划,如同顺应天时,在这片难得的空闲里悄然展开。

消息传出,村民反应各异。王老五挠着头,半信半疑:“坐七天?啥也不干?那不得憋出毛病来?”李老五则想起之前合作养殖的成功,对昭阳多了一份信任:“昭阳妹子让做的,总归有道理,我去试试。”更多的是好奇,以及一种对“让心歇歇”的模糊渴望。最终,有十几位村民,包括村支书老马,决定参与这次特别的“冬歇”。

禅修地点设在村里闲置的旧祠堂。昭阳提前简单打扫,铺上草垫,保持通风,营造出一种肃穆而不压抑的氛围。第一日清晨,寒风凛冽,参与者们搓着手、跺着脚走进来,脸上带着拘谨、好奇,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躁动。

昭阳没有讲述高深的佛理。她盘坐在前方,声音平和如流淌的山泉:“欢迎大家。这七天,我们不求成佛,不求神通,只做一件事——学习如何安心,如何与自己好好相处。”

她从最基础的调身开始教导:如何盘坐(允许散盘或坐椅子),如何放松肩背,手结定印,舌尖轻抵上颚,眼帘垂帘。“就像把一件一直奔波的衣服,轻轻挂起来,让它自然舒展。”

接着是调息:观察呼吸的进出,不控制,不强迫,只是知道。“感受空气的清凉与温暖,感受腹部微微的起伏。念头来了,像看天上的云,看着它来,看着它走,不跟随,不评判。”

道理简单,实践却艰难无比。

不到一刻钟,祠堂里便开始“骚动”起来。王老五不断地扭动腰身,龇牙咧嘴,显然是腿痛难忍。李老五则是不停地清嗓子,抓耳挠腮,焦躁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有人忍不住偷偷睁眼打量别人,有人发出沉重的叹息,还有人干脆打起了细微的鼾声。

昭阳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没有丝毫不耐。她深知这是必经的过程。如同搅浑的水需要时间沉淀,纷扰的心也需要空间来适应宁静。她只是偶尔用极其轻柔的声音,重复着引导:“回到呼吸……只是知道……放松……”

下午的行禅(经行)更是状况百出。在祠堂前的空地上,大家学着昭阳,极度缓慢地抬脚、移动、落脚,感受脚底与地面的接触。平日里健步如飞的村民们,此刻却像蹒跚学步的孩子,动作僵硬,姿态滑稽,不时有人因失去平衡而晃动,引来一阵压抑的低笑。但在这专注的缓慢中,一种奇异的安定感,也开始悄然滋生。

日子一天天过去。昭阳安排了合理的作息:坐禅、行禅交替,穿插简单的伸展,饮食清淡,止语(除必要的请教和小组分享外)。她像一位温和而坚定的牧羊人,守护着这群初涉心性探索的“羊群”。

转变在悄然发生。

第三天,王老五在一次坐禅中,终于没有因为腿痛而中途放弃,他咬着牙,额头冒汗,但坚持了下来。当昭阳轻柔的引磬声响起时,他长长吁出一口气,虽然依旧龇牙咧嘴,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克服困难后的亮光。李老五发现自己清嗓子的次数明显减少了,有一次,他竟然在半小时的静坐中,完全沉浸在观察鼻腔里气息流动的微凉感觉上,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旧祠堂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心灵净化器”。外面的世界——家长里短、得失计较、过往恩怨——被暂时隔绝。村民们开始体验到内在的风景:那些翻腾不休的念头,那些隐藏在忙碌之下的焦虑与疲惫,那些被忽略的身体感受。

第四天,一位平时沉默寡言的大婶在小组分享时,未语泪先流:“我……我就是心里憋得慌,儿子在外打工不顺,我不敢说……坐在这里,好像……好像能喘口气了。”她的眼泪,引起了众人的沉默和理解。

第五天,奇迹般的宁静降临了。清晨的坐禅,祠堂里几乎听不到任何杂音,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一种深沉而共同的安宁,如同暖流,弥漫在每个人周围。连空气都变得清澈而富有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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