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个“非新手任务”（3 / 4）

但刘奶奶却信了，脸上绽开舒心的笑容：“哎呀！太好了！真是谢谢你了小林！你说我这老婆子就是事多，尽麻烦你们年轻人……”

“没事的，刘奶奶，举手之劳。”林晓玥勉强笑着。

又应付了几句感恩戴德的话，林晓玥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505室。回到自己冰冷的504，反锁上门，靠着门板，很久都没有动弹。

体内没有心跳鼓噪，没有血液奔流，只有一种深沉的、冰冷的虚脱感，从意识核心弥漫开来，浸透每一寸模拟出来的血肉。方才在505室与那扰灵的对峙，消耗的似乎并非体力，而是某种更本质的东西——维持她存在的“注意力”或者说“精神”。

手腕上的玉镯温度恢复了那种温腻的暖意。目光落在系统界面上，功德点变成了11，倒计时也增加了十几个小时。

她看着这一切，心里却没有多少喜悦，只有一种精疲力尽的恍惚和深入骨髓的茫然。

11点功德。距离兑换一整天的灵能时间（需要10点）只多出1点。而那个A级评价直接奖励的半天时间，像是一针强心剂，暂时延缓了倒计时的逼仄。

可她不敢兑换。

谁知道下一个任务什么时候来？又会要求什么？这11点功德，是她目前唯一的“积蓄”，是应对意外、购买机会的本钱。轻易花掉，万一……万一接下来几天都没有任务，或者任务失败呢？

那种彻底湮灭的恐惧，比任何已知的恐怖形象都更让她战栗。

帮助他人（或鬼？）消散执念，获取功德，延续自己这残存的存在……

这就是她未来三十天，不，是未来不知道多少天的生存方式吗？

像一个清洁工，游荡在生与死的边缘，处理着那些被遗落的悲伤和执念，用它们来喂养自己这不该存在的残魂。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看似与生人无异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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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手，刚刚“净化”了一团由逝者执念化成的能量。

那她自己呢？她这持续了二十年的、庞大的执念，又是什么？她的根源，又在哪里？

第一个非新手任务完成了。

但她知道，这条路，才刚刚开始。而下一个任务，又会将她引向怎样未知的诡异和危险？

她尝试集中意念，对着系统界面无声地发问：“系统，下一个任务什么时候发布？任务都是什么类型的？有没有……更安全一点的？”

界面毫无变化，冰冷的电子音也没有响起。

她不死心，继续尝试：“我怎么才能知道更多关于我‘死亡’的事情？二十年了，我的身体在哪里？我的家人呢？”

依旧是一片死寂。系统仿佛只是一个莫得感情的任务发布和功德结算机器，对她的疑问毫无兴趣。

挫败感像冰冷的潮水涌上。她被困住了。困在这具亡魂的躯壳里，困在这个冰冷的系统规则中，对自身的过去一无所知，对未来只有三十天（或许更短）的倒计时。

她艰难地站起身，像个幽魂一样在房间里飘荡。手指划过书桌的边缘，触感真实却无法留下任何温度。她拿起桌上一个可爱的猫咪摆件，那是去年生日时闺蜜送的礼物。

指尖毫无阻碍地穿过了摆件的塑料身体。

“呵……”她发出一声破碎的叹息，将摆件放回原处。这些她珍藏的、代表着她“人生”的物品，如今都成了触碰不到的幻影。唯有那只紧贴腕骨的玉镯，是唯一切实的、温腻的、无法摆脱的“真实”。

她走到窗边，看向外面。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烁，车流如织，勾勒出活色生香的夜晚。她能听到楼下小吃摊的叫卖声，邻居家电视传来的新闻播报声，甚至能闻到不知哪家飘来的炒菜香味。

一切鲜活的气息都像是在讽刺她的存在。

她是一个旁观者，一个被隔绝在玻璃罩外的幽灵，贪婪地窥视着再也无法拥有的生活。

夜色，透过没有拉严的窗帘缝隙漫进来，落在她苍白没有影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