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御前惊雷震朝纲,十年旧案锁冰霜(3 / 5)
一卷,两卷,三卷…范闲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初的几年,卷宗相对“干净”,笔迹虽有细微差异,但大多在合理范围内,像是誊抄时的正常误差。
然而,当他翻到六年前,也就是庆历六年春闱的卷宗时,一份“特殊”的卷宗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份本该落榜的考生墨卷。考生名叫孙敬修,出身寒微,文章写得四平八稳,并无特别出彩之处,阅卷官朱批“文理尚可,然锋芒不足,取之无益”,最终落榜。这本是寻常之事。但范闲的目光,却被卷宗末尾一份不起眼的“复核记录”吸引住了。
记录显示,此卷在最终放榜前,曾被当时的副主考之一、时任礼部郎中的周文远(现已外放为江南某州知府)以“字迹模糊,需重新誊录核对”为由,单独调出过。而最终誊抄在榜单上的“孙敬修”名字,其笔迹…与这份原始墨卷上的笔迹,竟有七分相似!但仔细比对,却又能发现一些极其细微的差别——起笔的顿挫,收笔的弧度,以及某些特定偏旁部首的连笔习惯!
这差别极其微小,若非范闲拥有远超常人的观察力和记忆力(前世法医经验加成),以及此刻全神贯注的比对,根本难以察觉!这绝不是同一个人所书!更像是…刻意模仿!
范闲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翻到最终上榜名单。果然!在二甲第七名的位置上,赫然写着“孙敬修”的名字!而根据记录,这位“孙敬修”后来官运亨通,如今已是吏部考功清吏司的员外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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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猫腻!
范闲精神一振,立刻循着这条线索,开始重点筛查庆历六年所有被调出“复核”过的卷宗,尤其是那些最终上榜、且出身背景与周文远有交集的考生。
工作量巨大,但目标明确后,效率大大提高。一份份卷宗被筛选出来。范闲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目光在原始墨卷和誊抄榜单之间飞速游走,大脑高速运转,进行着笔迹特征的提取、比对、分析…
渐渐地,一个令人心惊的规律浮现出来!
庆历六年、庆历七年、甚至庆历八年!连续三年!所有被周文远以各种理由(字迹模糊、污损、需复核等)调出过的、最终又成功上榜的考生卷宗,其原始墨卷与最终榜单誊抄笔迹之间,都存在那种极其细微、却又难以完全消除的模仿痕迹!而且,这些考生,无一例外,要么是出身地方豪族,与周文远有旧;要么是京都某些官员的远亲或门生!
更让范闲感到手脚冰凉的是——这些模仿痕迹的“源头”,或者说,那个“代笔誊抄”之人,其笔迹特征,经过范闲的反复推敲和细节捕捉,竟隐隐指向了一个他无比熟悉、却又绝不愿意相信的方向!
笔锋圆润中暗藏棱角,转折处习惯性带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钩挑,尤其是“之”、“乎”、“者”、“也”等虚词的写法,带着一种独特的、近乎刻板的工整感…
这种笔迹…范闲曾在林相府的书房里,无数次见过!那是林若甫早年几位心腹门生、如今在朝中担任要职的几位官员,如现任吏部侍郎张正伦、户部郎中李光弼等人,惯用的笔迹风格!尤其是张正伦!他的奏章批文,范闲在监察院档案里见过多次,对此种笔迹印象极深!
轰隆!
仿佛一道惊雷在范闲脑海中炸开!他拿着卷宗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让他如坠冰窟!
林相!岳父大人!林若甫的门生!竟然…竟然也卷入了科场舞弊?!而且看这手法,绝非个例,而是持续数年、有组织的操作!他们利用周文远在礼部的职务之便,调换墨卷,由张正伦、李光弼等擅长模仿笔迹的门生代笔誊抄,将那些有背景、有财力的“关系户”硬生生抬上榜,挤掉了真正有才学的寒门士子!
为什么?!林若甫位极人臣,文官之首,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他何须用这种下作手段来培植势力?这对他有什么好处?还是说…这根本就是林若甫默许甚至授意的?!
无数念头如同毒蛇般噬咬着范闲的心脏!他想起林若甫那张威严而深沉的脸,想起他对自己的提携和信任(至少表面如此),想起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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