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谪仙侍女与北行启程(3 / 6)
。率先驶出的是一辆通体用特殊精铁打造、只留几个气孔的厚重囚车。车轮压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重的闷响,仿佛碾在人的心头。囚车栅栏后,坐着一个须发皆白、身形异常魁梧的老人。他双手双脚都戴着沉重的镣铐,镣铐上篆刻着玄奥的符文,显然能极大压制修为。正是昔年令三国闻风丧胆、如今却龙困浅滩的北齐大宗师——肖恩。
肖恩似乎根本不在意身上的束缚,就那么随意地坐在囚车冰冷的地板上。他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如同残破却倔强的山崖。那双浑浊的老眼,隔着粗重的栏杆,如同淬了毒液的矛尖,精准地刺向站在不远处石阶上的范闲。
那目光太过直接、太过锐利,如同实质的寒意,让范闲后背的鞭伤似乎都隐隐作痛起来。他强自镇定,脸上维持着少年人应有的好奇与谨慎,并没有立刻避让那眼神。
“小子,” 一个沙哑如同砂纸摩擦铁锈的声音从囚车里飘了出来,干涩得没有一丝水分,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就是你叫范闲?”
范闲心头一凛,面上却适时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局促与紧张,拱手道:“是,晚辈范闲。”
“呵,” 肖恩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难听的冷笑,那混浊的目光在范闲脸上逡巡片刻,仿佛透过皮相,看到更深的东西,“有种。敢在老夫死前走这一趟。看在你有点种,老夫多送你一句,”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某种诡异的预示意味,“活着回来。北齐那池浑水,没你老子当年搅得浑,但吃起人来,也不含糊。替老夫多看看…后面,就看不到了…” 后面的话模糊不清,化作一声低沉的叹息,沉重得仿佛载满了数十年的血雨腥风。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范闲,眼神复杂无比,带着一丝浑浊的遗憾与深不见底的悲凉,仿佛透过范闲在凝视另一个消散于时光中的身影,一个永远无法折返的过去。随即,他闭上眼,不再看任何人,如同枯坐的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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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车在几骑黑骑的严密簇拥下,碾过清晨寂静的青石板路,辚辚而去,那股宗师落寞、大势已去的沉重感却久久不散,弥漫在院门口。
紧接着,另一辆略微“体面”些的、挂有轻纱的马车驶了出来。车前,一坐一立,守着两个人。
轮椅上,黑衣黑袍,气质阴郁如同寒潭深渊的男人,正是掌控着这庞大暗夜帝国的魔王,鉴查院院长——陈萍萍。他膝上盖着薄毯,双手交叠搁在上面,那张脸上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表情,平静得像是结了冰的湖面,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如同星空,静静地看着范闲。
站在他轮椅旁的,则是一个穿着油腻布袍、指甲缝里似乎永远藏着些毒物残渣的小老头,正是范闲的师父费介。此刻,费介脸上全然没有了平日里教范闲配毒试药时的戏谑和玩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凝重。
轻纱车帘被微风吹开一角。车里,坐着一个女子。白衣胜雪,衬得那张本就清丽绝伦的脸庞更添几分惹人怜惜的柔弱。正是京都曾经的花魁,如今的政治要犯——司理理。她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如同栖息的黑蝶。当马车经过石阶前的范闲身侧时,她似有所感,缓缓抬起头。
那双盈盈秋水般的眸子,瞬间锁定了范闲。
没有恐惧,没有怨恨,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如水的复杂情愫。那目光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带着无尽的担忧与欲语还休的温柔。仿佛有千言万语凝结在唇齿之间,最终只化为一眼深切的凝望,重重地烙在范闲心上。她纤弱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膝上一方素净的丝帕,指节隐隐发白。
车帘很快落下,隔绝了视线,唯有那一瞬眼神的交接,在范闲心头激起微澜。那清寒中带着执着的目光,让他想起了那个在醉仙居共饮交杯酒的夜晚,想起了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见”。
就在这短暂交错的目光里,范闲隐隐感觉到司理理的状态有些不对。她的脸色过于苍白,不是那种常见的憔悴,反而透着一股奇异的、不正常的润泽感,仿佛冰雕沁了水汽,美丽却脆弱,与她目光中的沉重形成了奇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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