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钢铁洪流（1 / 2）

第五日，拂晓。

天色未明，群山还笼罩在一片深沉的墨蓝之中，唯有东方天际透出一丝微弱的鱼肚白。王家屯内外，万籁俱寂，但这寂静之下，却潜藏着令人心悸的紧绷。

王二娃站在营部屋顶加固过的了望哨里，身形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眼睛，在稀薄的晨光中亮得惊人。他没有使用望远镜，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

在他的“共振视界”中，远方地平线上，那积蓄了数日的、充满毁灭意味的庞大能量，终于如同决堤的洪流，开始动了！数股粗壮而混乱的暗黄色能量（伪军）如同浊浪，在两股更加凝练、尖锐的深黄色能量（日军主力）的驱赶和策应下，分成南北两路，如同两只巨大的钳臂，缓缓而又坚定地向王家屯合围而来！更远处，一股炽烈而狂暴的能量（炮兵阵地）正在无名高地上凝聚，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波动。

“来了。”王二娃的声音平静无波，通过简易的电话线传达到前沿各阵地，“北路，伪军在前，日军一个大队在后。南路，配置类似。炮兵在东北无名高地。按第一套预案，准备接敌。”

命令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激活了整个防御体系。

最外围的暗哨悄无声息地缩回了交通壕，将观察到的敌军大致规模和行进方向通过预设的信号传递回去。战士们蜷缩在冰冷的掩体里，最后一次检查武器，将手榴弹的后盖拧开，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眼神却如同等待猎物的狼。

铁蛋守在北路主要防御阵地上，他摸了摸身边那根愈发显得油光发亮的桃木主干，对着身边有些紧张的战士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怕个球！等会儿听老子命令，让狗日的尝尝咱们新家伙的厉害！”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流逝。东方那抹鱼肚白渐渐扩散，染上了淡淡的金色。

突然——

“咻——咻——咻——！”

尖锐刺耳的呼啸声划破黎明的宁静，由远及近！

“炮击！隐蔽！”各级指挥员的嘶吼声几乎在同一时刻响彻阵地！

“轰！轰！轰！轰隆——！”

地动山摇！日军炮兵中队的山炮和野炮开始了第一轮火力覆盖！炮弹如同冰雹般砸落在王家屯外围的防御阵地上，巨大的火球裹挟着泥土、碎石和硝烟冲天而起！剧烈的爆炸声连绵不绝，仿佛要将整个山头犁平！

土木飞溅，硝烟弥漫。刚刚修好的工事在炮火中颤抖，一些地方被直接命中，掩体被炸塌，交通壕被堵塞。战士们紧紧蜷缩在防炮洞的最深处，感受着大地传来的剧烈震动和仿佛要撕裂耳膜的轰鸣，泥土簌簌地落在他们的钢盔和肩膀上。

炮击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炮火开始向王家屯纵深延伸。

“敌人上来了！”观察哨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呐喊！

硝烟尚未散尽，视线依旧模糊，但已经能够看到，在北路和南路的前沿，密密麻麻的土黄色身影，如同蝗虫过境般，猫着腰，端着枪，在军官的驱赶和机枪的掩护下，向着阵地发起了冲锋！伪军被驱赶在最前面，后面是戴着钢盔、挺着刺刀的日军士兵！

“进入阵地！准备战斗！”铁蛋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浮土，怒吼着跃入被炸得有些变形的战壕。战士们也迅速就位，抖落身上的泥土，冰冷的枪口从射击孔中探出。

三百米……两百五十米……两百米……

敌人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他们狰狞的面孔和明晃晃的刺刀。

“打！”铁蛋手中的驳壳枪率先开火！

“哒哒哒！”

“砰！砰！砰！”

“轰！轰！”

刹那间，之前还在炮火下沉寂的阵地，仿佛瞬间苏醒的刺猬，喷射出无数条火舌！机枪、步枪、手榴弹组成的死亡之网，猛地罩向了冲锋的敌军！

冲在最前面的伪军如同被割倒的稻草，成片地倒下，惨叫声顿时压过了枪声。日军的进攻为之一滞，但训练有素的他们立刻趴倒在地，或者寻找弹坑、土坎作为掩体，用精准的步枪射击和掷弹筒进行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