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断腕求生(1 / 2)
人得了重病,医生说要截肢才能保命,你干不干?不干,可能全身感染,死路一条。干,腿没了,命或许能保住,但后半辈子就得架着拐杖过日子。企业陷入绝境,跟这人得了重病一样,得下狠心,做手术,而且还得快,晚一步,可能就抢救不过来了。
SUDU面临的就是这么个情况,线下、线上、供应链三路崩盘,现金流像大动脉出血一样,哗哗地往外流。财务总监南希拿着那张只剩三个月寿命的“病危通知书”,站在我面前,脸白得跟纸一样。我知道,不能再有任何幻想了,必须立刻动手“做手术”,再晚,公司这具躯体就得硬了。
第一个要切的,就是人工成本。这是最大头的固定支出,也是最能快速止血的地方。但也是最难下刀的地方,因为刀下都是跟着自己打拼多年的兄弟。
我没犹豫,先拿自己开刀。立刻召集了所有高管开紧急线上会议——那时候已经不敢线下聚集了。摄像头一打开,屏幕上每个人的表情都凝重得像参加追悼会。我没绕弯子,直接公布了方案:
“兄弟们,情况大家都清楚了,公司现在进了ICU,就差下病危通知书了。止血是第一位的。我带头,从我这个月开始,工资停发。不是降薪,是停发。什么时候恢复,看公司什么时候能喘过这口气。”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能听到电流的嗡嗡声。停发老板工资,是表态,更是担责。我自己不断粮,就没资格要求别人共渡难关。
接着,我看向屏幕里的云飞、林夕、刘春宇、南希、钟旭、吴永浪、周红梅这七位核心高管,他们是公司的脊梁。“你们几位,高管层,这个月开始,薪资减半。不是我汪小闲心狠,是公司现在需要大家勒紧裤腰带,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这刀下去,我心里在滴血。这帮老兄弟,哪个不是上有老下有小?降他们一半工资,等于砍掉了他们家庭一多半的收入来源。但我没从他们脸上看到抱怨,只有沉重的理解和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刘春宇第一个响应:“汪总,没问题!这关头,有口饭吃就行!” 云飞重重地点了点头:“理解,共渡难关!”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支持。这就是多年并肩作战攒下的情义,关键时刻,顶得上去。
但这还不够。高管降薪省下的钱,对于每月庞大的固定支出来说,仍是杯水车薪。最残酷的一刀,必须砍向基层员工——裁员。
我让南希和人力资源部连夜拿出了方案。原则就两条:第一,合规合法,该给的补偿一分不能少,哪怕公司再难,也不能亏待了离开的兄弟;第二,保核心留火种,尽可能保留那些关键岗位、有潜力、认同公司文化的骨干。
名单出来的那天晚上,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对着那份几十人的名单,坐了一夜。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张熟悉的脸,一段共同奋斗的记忆。有小姑娘刚毕业就来了,充满干劲;有老师傅在仓库干了七八年,兢兢业业…… 现在,因为这场天灾,我得亲手把他们送走。那种感觉,就像个败军之将,不得不抛弃受伤的士兵,心里堵得喘不过气。
第二天,由南希和周红梅牵头,分部门进行沟通。那几天,公司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隐约的抽泣声,收拾个人物品的纸箱声,告别时沉重的脚步声,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留下的员工,也兔死狐悲,人心惶惶。业务近乎停摆,办公室里空了一大片,那种惨淡和萧条,比亏了多少钱都更让人难受。
人工成本砍完了,第二刀是砍地盘。原来觉得宽敞气派的办公室,现在成了巨大的负担。我让行政部立刻联系房东,协商退租了我们后来扩张租下的那一层楼,只保留最初起家的核心区域。退租那天,看着工人把“SUDUHOOD”的牌子从那一层摘下来,心里像被掏空了一块。那是我们辉煌的见证,如今却成了不得不甩掉的包袱。公司规模,从几百人急剧萎缩到只剩下核心骨干,办公区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走路都有回声。
业务上,更是全面收缩。什么新品开发、市场推广、线下活动,全部叫停。整个公司进入“冬眠”状态,唯一的目标就是“活着”。我们就像一头受伤的熊,躲进山洞里,舔舐伤口,减少一切消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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