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钱塘江金融暗战(3 / 6)
满沟壑的脸——林夕那尚未彻底擦干泪痕的睫毛,波波死死盯紧吊扇叶片的木然眼神,国浩粗糙掌心里老茧上沾染的灰尘……那不仅仅是从他们各自口中倾泻出的苦水,更是我们整代人的窘境切片。我们都是被浙江水利水电学校的图纸规划好了蓝图的人,如今却被现实狠狠撕破打翻。毕业证沉甸甸拿在手上两年,生活却只给了我们一张张不及格、被刺眼红笔标注着的狼狈答卷。
出租房门半敞半合着,门外夜市嘈杂的人声、车辆鸣笛声,纷乱交织成背景噪音。我缓缓站起身,凳子腿划过粗粝的地面,拖拽出刺耳的声响:
“两年了,我们自己,活像被退了货的残次品!窝囊气,受够了没有?”我的目光扫过他们脸上每一道沟壑的印记。
声音低沉而沉重,带着自己亦深尝的伤痛一同砸向寂静的屋子:“四季青,200平档口,新刷的白墙,新搭的铁架子——还没放满衣服,我们能不能再拼一次?”
众人抬起头,眼中淤积已久的死水似乎被投入了一块石子,泛开一圈圈新的涟漪。
国浩豁然站起,几乎带倒了凳子:“放心!我身上别的都缺,一把力气管够!”声音洪亮得竟似要穿透这房间的四壁。
波波的视线第一次从头顶风扇上缓慢收回来,微微点了点头:“力气……只要要,我全都有。”话语依旧稀薄简短,但重浊的呼吸节奏里仿佛注入了新的决心。
我转向林夕与小茹:“你是档口最亮的眼睛。进什么料、做什么货、怎么搭配,全凭这双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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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挺起尚带着泪痕的脸颊:“好!当年在学校画图,武侠风的设计,这几年我画了好几本了!”而小茹也终于抬起眼睛,用力点了点头,不再回避他人的视线。
最后,我目光停在桌对面的南希脸上:“南希,把布握在手上!该用多少料,要剪出什么样子,我们全靠你那一双手了!这双手,再也不能废掉!当然量起来了,自有大把工厂对接我们,到时候就轻松了。”
南希迎着我的目光,轻轻把手从桌下平移到桌面上来,微微攥紧,继而伸展,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放心!线头再歪歪扭扭,我拼死也把它缝平整了!”她那曾被烫伤的旧痕此刻仿佛淡去几分,又被重新点燃成某种印记。
桌面下,几只粗糙的手掌紧攥的拳头缓缓放松了;桌面上,几只伤痕累累的手缓慢而用力地伸展、触碰在一起——掌心干燥坚硬,带着磨砺的粗粝感,如砂纸般真实地、紧密地相互贴紧。滚烫无声的力量无声流淌。我们终于不只是一盘散沙,而是被一种深潜的血脉重新锻打在一起了。
出租房外面裹挟着喧嚣、灯光还有市井生活的暖风,挟带着浓烈的人间烟火气,那风灌满了我们的胸膛,冲散了角落里堆积的灰尘味道,仿佛正撕开所有滞重气息的幕布。
门外流动的人潮、璀璨灯光,都暂时化作背景;我们一同站在光与暗交织的门槛上,视线交织处,是无言却灼热的激流。那辆被国浩称作“老伙计”的电动三轮车,车斗的铁皮锈迹斑驳如同落日的泥浆,此刻竟被灯光涂抹上些许奇异的亮色。
黑暗退入身后,我们被推向光亮嘈杂的世界里。
命运的铁索哗啦滑下的声响,正是我们自己拉开的战歌——门开了,卷走了最后一丝踌躇。六股曾各自荒凉的光,此刻,执拗地拧成了一束;这束光虽仍不够明亮到驱散前途浓雾,但这束从我们手中重新升腾的光,劈开迷途,只为映照各自手上布满的伤口与纹路——这,就是我们终于敢于再次递交给生活的朴素凭据。
几天后SUDU团队的周会上,我指着投影屏上颜色刺目的消费热力图:“地震后运动鞋搜索量涨了300%,但实际成交转化才可怜巴巴的2%,问题出在哪?”
林夕的咖啡杯“哐当”摔落在地毯上,褐色液体污损了一大片,形状怪异。
“淘宝的运费模板设错了,”我切出物流数据的屏幕截图,“西南地区默认运费还要15元,可救灾物资现在都走特殊通道!”随着我的声音激动起来,眼镜滑到了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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