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透明袋子里的粉末(3 / 6)
在阴影里拿油石磨弹簧刀的君斌,那刺啦刺啦的金属摩擦声突然停了,紧接着就爆发出他那特有的大笑声,在仓库里嗡嗡地回响。
真他娘的,快一个月没这么痛快地笑了。货场外边梧桐树的枯叶子打着旋儿往下掉。远处高架桥上车流滚滚,车灯连成一条流动的银河。每次有车子慢下来,我这心就“咯噔”一下提到嗓子眼。终于,天擦黑那会儿,暮色里闪出那个熟悉的轮廓——小姨穿着驼色羊绒大衣走过来,衣角被风卷着,跟波浪似的抖。
“小姨!”我赶紧小跑着迎上去。这一抬眼看清楚她那张脸,好家伙,两条腿跟钉在地上一样挪不动了!那张以前三月桃花似的脸蛋儿,现在愣是瘦脱了形,眼窝塌陷得能养鱼,青灰色的皮肤透着不健康的衰败。那嘴,粉底再厚也盖不住嘴角爬满的小裂口。整个人像被什么吸干了精气神的空皮囊,感觉风稍微大点儿就能把她吹跑咯。这哪是抽几根烟能折腾出来的?这皮囊下面藏着的怕是个大窟窿!
“外头风硬,进去说。”小姨的声音飘乎乎的,像从别处传过来。我瞅见她环抱着胳膊,手指关节死白死白的,大衣扣子还扣岔了俩。就那几步路,走得像在冰面上挪动。
仓库里白炽灯管“滋啦滋啦”响,一副随时准备英勇就义的样子。我把那用报纸裹得严严实实、包了三层塑料袋的钱往桌上一推。小姨根本不清点,她那哆嗦的手指头只在报纸上留下几道歪歪扭扭的印子:“…难为你了,小汪…”
“咳,您这就见外了不是!”我故意把嗓门抬高了点,想把那冻住的气氛搅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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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那么窝在折叠椅里,真像秋风吹下来的老枫叶子。我跟她说起租仓库的时候,我说我要成为杭州第一潮牌时,她眼角挤出点笑纹,恍惚又让我瞧见点昔日的风采。可那点笑意撑不过三秒,就被一阵更凶的哈欠压下去了——这哈欠打得邪性,根本不是困,像是百爪挠心那种难受劲儿从骨头缝里钻出来。
“小姨您这是…”我话还没说完,她“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了!动作快得跟安装了弹簧一样,反手“咣当”一声巨响就把仓库铁门给反锁上了!这动静儿把窗户台上打盹儿的麻雀全吓炸了窝,“扑棱棱”乱飞。旁边君斌那把弹簧刀“当啷”直接掉地上。我们在场这几个都懵逼了!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里,小姨跟变魔术似的,“哗啦”一下把桌子清出块地方,紧接着掏出来一堆东西:一个晃眼的镀金打火机、揉得像咸菜似的烟盒,还有个小的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点白色的粉末!
时间在那打火机窜起来的火苗里直接凝滞了。白色粉末在锡纸上化成一股青烟,“滋溜”钻进了小姨翕动着的鼻子里。一股子混合了廉价薄荷糖加上烧焦东西的诡异甜香糊满了库房。我下意识“砰”地一下把后背死死顶在铁门板上,指头抠着门上的铁皮,指甲快断了都不知道。旁边见过风浪的君斌死命拽着我往后缩了半步,这平时狠起来眼都不眨的主儿,这会儿脸白得跟涂了层面粉似的!
当最后一股青烟散了,小姨整个人像被放空了气的皮球,“咣当”瘫在椅子上,发出一种满足到有点诡异的叹息声。头顶的灯光下,她那俩瞳孔缩得比针尖还小,脖子侧面的青筋鼓胀得像几条扭曲的蚯蚓爬在那儿。我听见自己说话声跟沙漠里走了三天没喝水的人一样:“您…您怎么会弄上这个?”
“心里…苦哇…”她摸索着那个空空如也的塑料小袋子,指甲盖上斑驳的红指甲油,看着跟结痂的血块似的。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像烟圈一样被吐了出来:牌桌上别人笑眯眯递过来号称“特制醒神”的香烟、半夜泡在酒吧里分食的“提神小糖果”、还有那些为了换点“救急钱”而在陌生冰冷的床上度过的无数个午夜……攒下来的钱像抓不住的沙子一样从指缝溜走了,可骨头缝里那种蚀骨的“痒”,却像定时闹钟似的,天快亮时准时在她身体里闹腾。
当小姨裹紧她那件不再光鲜的大衣,踉踉跄跄地消融在巷子尽头那片混沌的霓虹光晕里时,我靠着冰冷的铁门站了很久。离什么近就要小心什么,以前觉得像念经,现在可算是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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