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市井鸳鸯铁锈红(2 / 7)
没尾的。“那疤难看吧?”
我喉咙里像堵着团棉花,咳不出也咽不下,只闷闷地“嗯”了一声。
她终于转过头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里却空茫茫的,像是被风刮过的荒原。她不再看那被子,目光径直落在我脸上,又好像透过我在看别的地方。“搬那铁架子的时候,我就听见它在响,”她自顾自地说,手指从床沿离开,下意识地去碰自己那道疤,轻轻摸了摸,“我以为没事。结果‘哗啦’一下砸下来,就跟那些人砸仓库似的……”她顿了顿,嘴角极其短暂地扯了一下,不像笑,“流了好多血,现在想想,真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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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不值”,她的声音低下去,那空茫的眼底终于聚起一点东西,是深不见底的疲倦,和…一丝尖锐得能戳破一切的委屈。
那委屈像根针,猛地扎进我胸腔里。这些年,我见过她男人出事时她的沉默,见过她独自在寒冬凌晨蹬着三轮运货的倔强,见过她为了一毛两毛跟人脸红脖子粗的精明,唯独很少看见这赤裸裸、几乎带着控诉的委屈。
“美芬……”我嗓子眼发干,脚像生了根,半步也挪不动。
“别他妈喊我!”她突然爆发了,声音尖锐地拔高,在狭小的空间里撞出回音。眼泪毫无征兆地从她干涩的眼眶里涌出来,不是滑落,而是像断了线滚下来,砸在地上,融进积年的灰尘里。“你揣着新手机,穿着干净的衣裳,还有心思接那女人的电话!说什么顶账的被子……真好啊,好得我他妈像个笑话!”
她像被自己的话刺激到了,又像是长久积压的什么闸门突然崩开了堤。她猛地冲过来,不是扑向我,而是冲向我身后那一叠叠整齐的“SUDU”尾货卫衣。她发狠地去推那些摞得老高的纸箱和衣服堆,动作狂乱,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宣泄。“卖不出去!留着干什么?留着给人砸是不是?留着生蛆是不是?!!”
“美芬!别动那些!”我脑子一嗡,赶紧上前去拦。衣服堆被她推得摇晃起来,顶上一个沉重的纸箱眼看着要砸下来。我一步跨过去,胳膊用力挡开她,同时伸手去扶那个摇摇欲坠的箱子。混乱中,我抓住了她的手臂,她也本能地抓住了我的胳膊维持平衡。她身上的冰凉隔着薄毛衣传到手心,混着她滚烫眼泪的温度,矛盾得像冰与火。
“你给我……放手!”她喘着粗气挣扎,眼泪流得更凶。但她那点力气,在狂怒之后只剩下空壳般的虚脱。我抓得很紧,怕她摔倒,也怕她再去毁那些衣服。我的另一只手臂还扶在歪斜的纸箱上,支撑着它不下落。
我们僵持着,在一个无比狼狈、濒临倒塌的姿势里。仓库顶那只昏黄的灯泡随着刚才的震动晃悠起来,把我们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和堆积如山的货物上。她靠在我怀里推搡,急促的喘息喷在我的颈窝,带着泪水的咸湿气。她能感觉到我胸膛剧烈的起伏,汗水浸湿了T恤,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皮肤紧贴又摩擦。刚才那点触碰腰际的、几乎要缩回的冰凉,此刻被身体的强硬接触彻底取代。
那推搡的力度在某一刻突然消失了。她的身体先是僵硬,随即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彻底软下来。额头抵着我的胸口,刚刚挣扎时扯得凌乱的发丝蹭着下巴。肩胛骨清晰地硌着我的手臂,瘦得让人心头发涩。抓着我胳膊的手指没有松开,反而更深地抠进了皮肉里,细微的颤抖一阵阵传来。
呼吸声在极近的距离里交缠、放大。我能闻到她发丝里廉价洗发水的味道,混着她眼泪特有的咸涩,还有从她领口逸散出来的、更深层的、属于她身体的微弱暖香。这气息像某种无形的藤蔓,瞬间缠绕勒紧。
“……操他妈的日子…”她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闷在我胸口响起,不是嘶喊,而是像濒死的叹息。
那股混合着绝望、疲惫、愤怒和委屈的气息,以及她整个人倚靠过来的重量,彻底压垮了我脑中任何名为理智或汪佳的线。一股蛮横的、带着原始冲动的燥热猛地从小腹炸开,沿着脊椎冲上头顶,烧得眼珠发烫。扶着纸箱的手不知何时松开了,“哐啷”一声,纸箱带着几件“侠客行”的加绒卫衣歪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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