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在审讯室那夜(2 / 5)
的第二颗扣子上,塑料的,磨得有点发白:“在网吧就见过两回,不熟。我不掺和那个,我自个儿是做服装生意的。上周压根儿没见着他们那帮人,你们去查网吧记录好了。”心里那根弦绷得嘎嘣响,这种时候可不能嘴瓢。
“李云飞要联系你,必须立刻报告。”他语气突然加重。
等到那点儿灰蒙蒙的天光,终于从气窗上那几条铁栏杆的缝里漏进来时,他们才把手机扔还给我。
走出分局大楼,台阶还湿漉漉的,带着一股铁锈味的水汽直往鼻子里钻。兜里的二十块钱是我全部家当。我也懒得再多想,一头扎进了巷口那家“阿能面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排面!加个蛋!”嗓子哑得跟破锣似的,喊完自己都愣了下。墙上镜子映出个流浪汉——胡子拉碴,头发支棱得活像被雷劈过的鸡窝。老板娘端面过来时多瞅了我两眼,没吭声,勺子在雪菜盆里多兜了一下,堆尖儿地盖在面上。
那碗面汤热得烫嘴,但喝下去,总算是把肚子里的寒气逼出来点儿。连汤带面扒拉干净,想摸根烟抽,兜里就剩下烟盒,打火机忘在审讯室椅子上了。只好去前台借公用火机,按了三下才打着,“嗤啦”一声窜出火苗,青烟刚飘起来,邻桌那个辅警蹭地站起来整理腰带,吓得我手一哆嗦,烟灰掉桌上了。
拖着两条腿蹭回仓库的时候,太阳都爬老高了。卷帘门拉开条缝,美芬就跟个小炮弹似的冲出来,一把拽住我袖子:“汪哥!你吓死人啦!”她手里还攥着发货单,圆珠笔没盖好盖,在她围裙上划拉出长长一道蓝印子。
“没事儿,去濮院进了趟货。”我踢开地上挡路的破纸箱,行军床上的被子枕头还堆得乱七八糟,正是碟片哥那天慌慌张张跑掉时扔下的样子,“今儿待发货的单子多吗?”
中午美芬把热好的盒饭推给我:“有个叫瑶瑶姐的,给你打了七八个电话!”她凑近了点,压着嗓子,“早上我看见个穿皮夹克的,在巷子口转悠了好几圈,不像来买货的...”
我把嘴里的饭慢慢嚼着,胃里还顶着早上那碗面和惊吓。脑子乱成一团麻,也懒得琢磨那些弯弯绕了:“甭管了。我得上楼眯会儿,一宿没合眼,人都飘了。”
这一觉睡得跟昏过去似的,再睁眼窗外路灯都亮了。班长打电话说毕业前还有几个作业得交,有学分的。我在朔风里裹紧羽绒服往公交站走,街角关东煮的热气混着烤红薯的甜香往鼻子里钻。忽然,一把透亮又带着点倔强的吆喝声砸进耳朵:“蜜薯流油——倍儿甜嘞!”
一辆装烤炉的三轮车旁,裹着件洗得发白军大衣的身影正是余姐!想当年新塘路夜市赫赫有名的“黑牡丹”!正跟一对小情侣掰扯呢。她冻得通红的指关节敲着电子秤:“十块三毛!您给十块,算我送您尝口鲜!九块真不行!”旁边那穿貂皮长筒靴的姑娘,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年关都过了,至于为这几毛钱抠搜吗?”她旁边像个男朋友模样的男的,手里攥着个亮闪闪的车钥匙,在冷风里冷笑一声。
铁锅里黑乎乎的炒栗子在滚筒里“哗啦哗啦”响。我摸了摸兜里刚从仓库拿的零钱,紧走两步挤进人堆:“余姐!好些日子没见,上次俩红薯的钱还没给呢!”余姐闻声转头,口罩上方呵出的白气儿飘出老远。
穿貂姑娘见状,立马拽着那男的就想溜。嘿!我这暴脾气!赶紧一步横跨挡在车前。那男的脸色一沉,往铁皮车上扔了一个硬币。“叮铃哐啷”滚了两圈落停。余姐跟没瞧见似的,飞快抓起俩滚烫的红薯就往我手里塞:“赶紧的!刚出炉的烟薯25号!尝尝!”
推让的功夫,我眼睛尖,瞥见她车把手上还挂着半袋葡萄糖注射液——好多年了,她的老毛病还没好呢。那张二十块钱最终被我硬塞进了她装零钱的生锈铁盒里。钢镚儿掉进去“当啷”一声,那姑娘那句“装什么好人”也恰好被一阵北风刮跑了。
公交左等右等不见影儿。我蹲在站牌底下剥开烫手的红薯,那糖心儿顺着裂开的焦皮往外淌,滴在脏兮兮的雪地上,洇开个小点。远处传来“叮铃铃——叮铃铃——”的车铃铛声,响得很规律:三声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