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仓库装修水太深(3 / 5)
的毛刺,心里那把火越烧越旺。秋天阳光斜着从气窗打进来,清清楚楚照见木纹深处嵌着的那些个褐黑色的霉点。老陈的手机在墙角充电,幽幽的蓝光照着王师傅喝剩的半杯冬瓜茶,茶水面上飘着一层细碎的油花。
“小汪老板饿坏了吧?来来来,尝尝桥头买的葱煎包,喷香!”老陈提着塑料袋,塑料凉鞋上沾着菜市场地上的烂菜叶子,笑呵呵地进来。话音没落,他看见我脚边那个被撬开盖的油漆桶,脸上的笑瞬间就冻住了。那桶劣质漆正咕嘟咕嘟往外冒着小泡,散发着一股化学试剂的臭气,那阵仗,跟当年我在定海新村租那破房子墙皮往下掉渣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突然,墙角那破油漆桶“叮铃哐啷”响起来——是老陈的手机压在下面疯狂震动呢!我过去一把抄起手机,下面果然压着张皱巴巴、颜色发黄的收据单,签名龙飞凤舞的,不是他陈振中是谁?!铁证如山!
老陈手忙脚乱接起电话,嗓门特别大:“…啊张总!…换的货到了?四季青路口?好好好!马上!” 挂了电话,他大拇指在挂机键上死命多按了好几下。这时,旁边的王师傅突然捂着胸口爆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把那半杯冬瓜茶“哗啦”一声全泼到了墙角,油腻腻的茶水顺着墙根,直接流到了那堆“特价处理”的杉木芯板下面!
等新换的板材送到,嘿,那味儿照样熏得人脑仁疼!包装上的生产日期用砂纸磨得马马虎虎,跟刮彩票似的。老陈这回亲自上阵锯板子,动作大得好像跟板子有仇。我冷眼瞧着,他那虎口上多了道新划的血口子,贴的创可贴边缘,粘着点蓝色的纤维绳子——那不是天翔建材专用打包绳的颜色吗?!我心里那点念想彻底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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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收工后,美芬破天荒给我打电话,刚接通就听见电流“滋啦”乱响,还有隐约的咆哮声——“…吃里扒外的东西!…” 然后就是一片忙音。不用说,她在那个狼窝里肯定也水深火热了。
第二天一早,美芬居然戴着个大口罩跑仓库来了,递给我一个保温桶,说是家里带的梅干菜烧饼。等她把桶放地上要走,我眼尖地发现桶底不知怎么粘着半页防火检测报告的残角!她飞快地低声说:“最近…少喝点王师傅泡的茶水…” 说完目光像是不经意地瞟了瞟墙角那袋开封的茉莉花茶。我心里“咯噔”一声。
秋霜薄薄地铺在柏油路上,像撒了层盐粒子。我攥着刚打车的发票,指关节都捏白了。出租车后视镜里,老陈那辆红色三轮摩托车正“突突突”地拐进了建材市场的侧门,车斗里露出来的防火板边角,在早上还没散透的雾气里,泛着一层幽幽的、不正常的蓝光。司机师傅随手拧开收音机,早间新闻正字正腔圆地念着四季青市场消防检查不合格的供应商名单——“天翔建材”四个字,像把烧红的烙铁,“滋啦”一声烫在我耳朵里。
初秋的空气还裹着点夏天的燥热。我蹲在刚租来的二百多平米的大仓库门口,看着老陈拿砂纸打磨墙面。白灰扑簌簌往下掉,在早晨斜射进来的阳光里跳舞。这仓库以前是塞布料的,墙上留着些青灰色的防水漆印子,墙角堆着我从四季青淘来的二手货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樟脑丸放久了,跟灰尘混在一块儿的怪味儿。
那天上午,老陈扔下砂纸,在牛仔裤上抹了把手,带起一阵白烟:“小老板啊,给配把钥匙吧。我们干装修的苦啊,天不亮就得来开料下料。你们年轻人能睡个囫囵觉,我们可不行,蹲门口等老板开门,腿都麻喽!” 他咧开嘴笑,皱纹里嵌的灰都盖不住那口烟熏的黄牙。我想起前几天顶着秋老虎的日头,他吭哧吭哧帮我挪货架,脖子上晒脱了皮,当时确实觉得这人挺实在。于是我就从裤腰带上解下了那串钥匙。铜钥匙“咣当”一下掉在水泥地上,老陈弯腰去捡。就在那一刻,我心里忽然划过一丝念想:谁出来混口饭吃都不容易。
自打钥匙给了老陈,我就成了“甩手掌柜”,总赶着服装市场午休那阵儿才晃悠过来。卷闸门一拉开,王师傅踩在人字梯上装灯管,老陈蹲地上调油漆。一见我,老陈就咧嘴乐:“瞅瞅!今儿可是正宗的广东货——立邦漆!” 可那股味儿,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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