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仓库装修水太深(2 / 5)
张,那是我过命的兄弟!上回他老娘急救,背下六楼的人就是我!”
雨点子打在积水的柏油路上,溅起铜钱大的水花。我们钻进建材市场,卷帘门上的水珠串串往下滴。天翔建材那块霓虹灯招牌,缺了半拉字,“翔”字看着像个“羊”。店里穿红毛衣的小姑娘踮脚擦玻璃,听见门铃响,一慌神,把旁边的铁艺架子碰倒了。里屋立马传出炸雷似的吼:“王彩霞!你这点工资不够赔是吧!”
话音没落,一个穿黑皮夹克的胖男人掀帘子出来,本来一脸横肉,瞧见老陈瞬间挤出满脸笑:“哎哟!陈师傅带老板光临啊!” 他一脚踢开滚到路中间的螺丝钉,转头又吼:“死人啊!泡茶啊!” 叫王彩霞的小姑娘红着眼去拎热水瓶,手抖得连一次性杯子都拿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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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正扒拉两种石膏板跟我比划呢,里屋帘子又一掀,出来个穿米色套裙的女人。她手里的账本“啪嗒”一声掉地上,眼睛瞪圆了,睫毛膏晕了一片黑眼圈——活像两团黑雾。“汪小闲?” 这声音……2003年那个在夜场卖啤酒的小姑娘,美芬?!现在看着倒像个正经白领了。她耳朵上光光的,当年我送那对便宜银耳钉,早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张总,货单放您桌上了。” 她弯腰去捡账本,脖子上的项链滑了出来。吊坠是把褪了色的铜钥匙——桐君阁情人桥上挂同心锁,我们那把!锁上刻的“W&Y”,现在磨得都快认不出了。老陈还在边上唾沫横飞讲什么木工板的甲醛含量,我手心却开始滋滋冒汗,建材市场里嗡嗡的人声,一下子变得像隔着太平洋那么远。
老陈的塑料凉鞋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留下一串脚印。我踩着这些脚印往公交站走,身后卷帘门“哗啦”一声响,紧接着又传来“噔噔噔”高跟鞋敲地的声音。这动静,一下子让我想起那年冬天,美芬穿着夜市六十块淘来的假皮靴,在吴山广场的石板路上追着我跑的样子。
“汪小闲!” 连叫我全名那调调都没变,尾音拖得老长。我转过身。美芬攥着账本追出来,风吹得她裙子下摆飘,露出一小块月牙形的疤——那是当年烫火锅弄的。她喘着气塞给我个塑料袋,里头装着两罐冰镇可乐——2003年我在夜市摆摊冻得哆嗦的时候,她总在怀里捂热乎了才塞给我。
“张总…张总说请你们喝的。” 她说话时,那枚钻戒硌得我手心一刺。“仓库…仓库装修,当心点房顶那个钢架子承重…”这话听着是在说承重,可眼睛里的东西分明就不止这个意思。她眼角的睫毛膏又晕开了。十米开外,老陈站在那辆三轮车边上催命似的喊我走,他裤腰上别的老式诺基亚手机“叮铃哐啷”猛响起来。我捏着可乐罐上冰凉的水珠,看见美芬转身离开那一下,她脖子上那根链子又滑出来了。那把铜钥匙晃啊晃——曾经刻着“W&Y”的地方,如今只剩下模糊的一团痕迹。
那堆所谓“特价处理”的杉木芯板运到仓库那天,整个杭州城桂花香味浓得发苦。拆开包装一看,侧面盖着蓝章。老陈抡起锯子一拉,好嘛!一股子酸了吧唧的刺鼻味道直往脑门里钻!我摸着锯口那发黑的木纹,心里“咯噔”一下,立马联想到天翔建材库房里那些裹着保鲜膜的“样品板”。美芬那天追出来时欲言又止的表情,像根小针似的,扎得我后脊梁骨发凉。
“老陈,这板子…” 我刚开口,老陈就一把接过话茬:“嗨!小老板甭担心!雨季嘛,木头返潮很正常的啦!晾两天透透气,味儿就没啦!”他说得飞快,手指头却下意识地不停搓腰上那部新换的手机。角落里负责切板子的王师傅,电锯声刚好压过他小声嘀咕的两个字:“作孽…”
晚上收工后,我在废料堆里扒拉,半张被雨水洇湿的送货单粘在一截废木头上。模模糊糊的字迹能勉强认出“…处理板75张…返厂品…”,再一看日期,居然是三个月前的!我心里那火苗“噌”就上来了!刚走到窗边透气,外面一道摩托车灯光扫过——老陈正跨上一辆红摩托三轮车,车斗里用麻绳捆着两大卷东西,那是我点名要的消防管专用阻燃膜!这老小子!
第二天上午,我蹲在杉木芯板旁边,手指头使劲搓着板子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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