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装修师傅的板砖(2 / 5)
没空多打。
二十分钟不到,卷帘门“哗啦啦”巨响!佳林第一个到,自行车把上还挂着一袋冒热气的糖炒栗子!晓峰蹬着我放宿舍那辆破三轮,后车斗塞了两箱千岛湖啤酒!戴君斌和碟片哥一块儿坐面包车来的,碟片哥裹着件掉色儿的牛仔夹克,腰里鼓鼓囊囊,别着个报纸卷的长条家伙什儿,他做事情还是这么不管不顾的。
我把事儿倒豆子似的跟他们几个一说。碟片哥“唰”一下把报纸扯开,“当啷”一声!一柄三尺长的西瓜刀就剁在木工台上了,震得台面直颤!他上个月刚在翠苑夜市跟人火拼过,眉骨上那疤还结着血痂呢。“龟儿子吃豹子胆了!”他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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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挨个儿起开啤酒递过去,瓶身冰凉,还冒着水汽。阳光从没封严实的窗户缝挤进来点光亮,远处四季青市场的吆喝声听着闷闷的,像隔了层脏玻璃。等第五个空啤酒瓶“咣当”滚到墙角时,门外就响起了三轮急刹车的刺耳“吱呀”声。
门一开,先钻进来的是老王,裤腰让工具包坠得都快挂不住了。张总夹着个鼓囊囊的公文包,穿着皱巴巴的柒牌男装。最后面,梗着脖子进来的老陈,手里捏着一卷揉得跟腌咸菜似的工程单。
“小汪老板,工钱结清喽,大家伙儿好聚好散嘛。”老陈这话说得轻飘飘,可那眼珠子一个劲儿往木工台上那把西瓜刀上瞟。老王干脆躲到了张总身后,那破工具包咣当乱响。
佳林突然“噌”地站起来,啤酒瓶底“咚”一下猛磕在木工台上!玻璃碴子“噗”一声,全崩进旁边堆的防火板里去了。“偷梁换柱还敢腆着脸要钱?!”他一把揪住老陈的领子,那工字背心都快勒进老陈脖子上的肥肉里了。碟片哥更狠,西瓜刀“唰”就架上老王脖子了,刀刃压出的那道白印子,看着就瘆人!
晓峰手也快,一把就从老王工具包里把那把斧头摸出来了!斧刃上还沾着新鲜木屑呢!“哎哟我操!陈师傅好手艺啊!”他故意拿斧头在老王那条脏兮兮的帆布裤腿上蹭,“这斧头,砍木头是把好手,砍人……怕也不赖吧?”老王两条腿抖得筛糠似的,破棉袜窟窿里的大脚趾头都看得清清楚楚,吓够呛。
张总脑门汗珠子直冒,慌忙掏手帕擦,公文包“啪嗒”掉地上,散出一沓送货单。“小汪兄弟!小汪兄弟!”他声音都劈叉了,弯腰捡单子的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这样,用过的材料咱按行市价折算,没用完的我拉走,这总成了吧?”圆珠笔尖在送货单上戳了个窟窿,“就这防火板嘛…其实分AB面的,光面朝里头,外面也…也看不大出来嘛……”
“放你娘拐着弯儿的驴屁!”碟片哥骂着,刀背“梆梆”拍在老王那破安全帽上,“老子兄弟在杭海路混江湖的时候,你这老小子还在裤裆里掏着石膏板玩儿呢!”君斌这时候突然发力,一把掀开角落里那块蒙着的防雨布——底下露出来二十多桶压根儿没开封的阻燃漆!上面的生产日期全被砂纸磨花了!铁证如山!
我摸出个计算器,“啪啪啪”一顿摁:“张总!八千六的货款,退七成!陈师傅的工钱嘛……”话音未落,老陈红着眼扑过来就要抢计算器!佳林眼疾脚快,一个绊子!“哎哟!”老陈一跟头就栽进了墙角那堆刨花里,啃了一嘴木屑。
“四千!少他妈一分钱,老子天天来卸你这破卷闸门!”老陈吐着木屑碴子嚷嚷。碟片哥手里那把西瓜刀“嗖”地贴着他耳朵根就剁进木头里了!刀把子嗡嗡震响!老王胆子最小,看着这场面,嘴一咧,“哇”地就嚎开了,鼻涕眼泪横流:“我闺女下个月借读费啊!咋办啊!”张总没法子,蹲在满地灰里数钱,那纸币沾了土,看着跟冥币似的。
最后敲定两千八成交!傍晚的风带着点糖炒栗子的焦香涌进仓库。老陈揣钱的手还哆嗦着,裤兜里那半包最便宜的雄狮烟都掉出来了。他弯腰捡烟的时候,猛一抬头,那眼白全是血丝,瞪着我:“小汪老板!钱塘江可没加盖儿!咱们走着瞧!”撂下句狠话。
碟片哥拎着刀就追了出去,可哪还有影儿?就看见老陈那辆破三轮车的尾灯,一闪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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