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轮车里踩出的品牌(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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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里红梅站在一堆刚打好的大包前面,笑嘻嘻地比了个剪刀手,身后档口的招牌“杭广青年”几个大字亮得晃眼。我呼噜呼噜灌完最后一口面汤,抹抹嘴,继续埋头给刚到的“七伤拳”印花T恤钉标牌。

床板底下的货堆得快把垫床脚的《水工建筑物》课本顶出来了,那透明的水洗标在从窗户缝漏进来的光里,幽幽地泛着点蓝光。这画面,总让我觉得“SUDU”这几个字母,像是从书本缝里硬挤出来的一个小芽。保田红梅他们在十三行算是扎下了,我这小作坊还在和纸箱子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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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春路的霓虹又开始闪了,我蹲在马路上,给最后两双打上SUDU Logo的板鞋烫标。烫印机的插头扯得老长,接在隔壁报刊亭老王偷接出来的电线上。碟片哥摊上的喇叭在放陈慧琳的《记事本》,歌声混着烤红薯那甜滋滋的焦香直往鼻子里钻。这烟火气里的人情冷暖,比课堂上那些死公式活泛多了。老王偷电给我们这些小摊贩用,碟片哥帮我躲过好几波检查,有时候一条街就是个小生态,自生自长,又互相帮衬,规矩都在不言中。

林夕和南希那晚全放我鸽子。短信铃声前后脚响,一个说男朋友生日必须陪,一个说学生会排练脱不开身。刚拉来的五百件自己设计的“神行百变”连帽卫衣,小山似的堆在出租屋中间,我费了牛劲才弄上来。

电脑上旺旺“叮咚叮咚”响得我心烦,一边应付客户,一边还得担心楼下的货。突然,消息框里蹦出一条十三行那边的留言——红梅问我要不要试试广州厂新出的那种高克重纯棉布,说保田在沙河那边谈了个特实惠的料子钱。这提醒就像一闷棍,我那会儿还在倒腾换标的意法货,人家保田已经在源头抠成本,琢磨真东西了。关系再好,路是自己选的,别人在前头跑,你在后头倒腾炒货,那差距不是手机里一句两句能说清的。

碟片哥开着五菱面包“哐当哐当”冲过来的时候,我正和货运公司那油头小胡子经理在路边吵得脸红脖子粗,就为了一批刚到的货被他找茬扣着。碟片哥摇下车窗,二话不说甩出一张皱巴巴的《古惑仔》碟,“啪”一下拍在小胡子胸口,咧嘴一笑:“兄弟,送你了!给小弟们看看,正宗港片儿,提提气!”

小胡子低头瞥了眼封面上陈浩南光着的肌肉膀子,喉结上下滚了滚,眼珠子转了转,终于不耐烦地挥挥手。碟片哥油门一轰:“上车!顺道捎你货去夜市!” 对付这种场面,光讲理没用。碟片哥懂,他砸过去的不是碟片,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江湖面子。有时候一张碟片的威力,顶得上一本学生证和一肚子理论。

南希后来是真撂挑子了,她新做的水晶甲在手机光下反着妖娆的光:“那谁(她男朋友)说,摆摊太掉价了,没意思……” 那天我在出租屋愣了半天,胸口堵得慌。点开电脑QQ,林夕的头像也灰着。自打跟了校队打篮球那体育生,她连每周二雷打不动的盘货日子都忘到姥姥家去了。合伙做事,开头可以靠热情靠关系,但路要长走,靠的还得是利益一致,价值观不拧巴。南希觉得地摊掉价,林夕找了新圈子,这都没错,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就像开闸放水,水往哪儿流,不是岸说了算,是地势高低自己定的。强留不住,散了也就散了。

出租屋的存货眼瞅着堆得快顶着天花板。保田从广州寄过来的高克重棉样布,还裹着当天的《南方都市报》,头版头条印着大字:“广交会外商激增三成”,这才是我要看的“大趋势”。

我蹬着三轮碾过联华超市后面那积满黑泥汤的水坑。车斗里那箱刚从广州倒腾来的、用了保田介绍那批好棉布做的“踏雪无痕”卫衣,裹着红梅手写的货运单——她用红笔在“加急”俩字上狠狠圈了个圈。保田在空白处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招财猫,猫胡子都画歪了。踩着这些更实在的料子,感觉腰杆子都硬气了点。人情不能当饭吃,但好的人情,能给你指条更硬实的道儿。保田这歪猫,看着可笑,分量其实在那布上压着呢。

工商整治最凶那阵儿,我跟碟片哥真像打游击。蓝制服人影儿在巷口一晃,碟片哥那儿满地的碟片“唰啦”一下就全进了旁边的大纸壳箱子。我的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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