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寒风里的潮牌生意（5 / 6）

接拧到头，瞬间《浪漫满屋》那甜腻的主题曲爆炸般响起！管它搭不搭，先把气氛搞起来！声音轰炸！

结果开张三小时，只卖了五件。旁边卖暖宝宝的大妈看不下去了，摇摇头：“学生娃，你这价儿标得死心眼啊！夜市砍价都是照着一半砍！你这价签得留出空间来！”一语惊醒梦中人。

果然没过一会儿，一个打扮挺潮的姑娘蹲下来，捏着衣服撒娇：“学长学长~八十行不嘛？八十块现在就给你钱！”

保田盯着那58的成本价，指关节都捏发白了。林夕反应贼快，“噌”抽出油性笔，“嘶啦”一把划掉原来的价签，堆起一脸诚恳的笑：“姐姐真是识货！开业特惠！99！买两件还送珍藏限量周杰伦《七里香》亲笔签名海报！错过真没了！”嘿！还真让她给忽悠成了两件！到晚上数那皱巴巴的594块钱时，林夕才得意地揭穿：“那海报啊？我自己打印的，名字也是我签的！怎么样？能编吧？”

后来收摊理货，南希发现一件“墨梅寒刃”领口被自己不小心踩破了几针。林夕不知又从哪疙瘩翻出一撮金色的线，愣是把那破口处，缝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金色签名图腾”！第二天标价188，当“艺术家独家定制款”！还真被一个留着莫西干发型、眼神狂放的艺术生当成宝贝买走了！我们几个憋笑差点憋出内伤，感叹这艺术圈的事儿真是看不懂。

当然，街头练摊少不了跟城管斗智斗勇。最高级别的哨声就是警笛，裹布、塞货、卷摊跑路一气呵成，比军训还利索。有回跑慢了半步，林夕这傻大胆儿，居然举着那张盖着模糊校章的“社会实践表”（本来是骗讲座用的）冲上去当“护身符”。城管队长端着保温杯，扫了眼她的学生证，板着脸：“挪三号通道去！”还把地上两件样品扔了回来！嘿，这意料之外的“生机”，让我琢磨了好几天。小人物在边缘地带求存，有时候那张薄薄的证件（身份），甚至是对面那张严肃面孔下可能闪过的一丝恻隐，都是决定性的弧光。

惊魂未定地重新把摊支棱起来。居然还真跟过来几个老顾客！刚才在主干道上差点成交的。一个戴眼镜、打扮挺规矩的学生仔指着南希吉他包里露出半截袖子的一款“游侠”新款，上面是我画的骑马仗剑图案，念念叨叨说没试穿就跑了有点遗憾。

旁边一个写字楼打扮的白领姑娘拿起一件厚外套，翻来覆去地看，有点犹豫地问质量如何。林夕还没从刚才“智勇斗城管”的刺激中缓过来，这会儿立刻进入“推销圣手”状态，抄起地上裁剩下的边角料布头就递给那姑娘：“姐！来来来，使劲搓搓！看看，热固油墨印的！纯手工上色！绝对搓不掉色！耐用耐操！”那姑娘真用力搓了几下，看着那花型纹丝不动，满意地笑了。

人慢慢聚拢过来，生意又开张了！收摊点钱，数了数，那晚上在三号通道挣的，居然比平时在黄金主干道上卖的还多那么一截儿！有时候，你以为的绝路，换个角度，也许是条新路子。被城管撵得鸡飞狗跳，挪到小角落，反而成了精准流量入口。这也应了那句老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退一步海阔天空，有时候暂时的“撤退”是为了更好的切入点和聚焦。对人情世故，更要懂：那城管队长一脸严肃却又放你一程，他也是在规则里找温情，人性都是多面的。

坐在碟片哥那终于舍得开暖风的五菱之光后排，破车“突突突”地往前走。窗外杭州城流光溢彩的霓虹和高楼大厦飞快掠过，但好像又离我们很远。脑子里回放着那个城管队长板着脸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同情的背影。也许……也许他心里也住着个年轻时敢想敢干的影子？也许他只是在职责允许范围内，放了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一马？管他呢！摸着包里厚实起来的纸币票子，一颗悬着的心算是暂时落了地。

这条在杭州冬夜街头，靠着一身愣头青的热气、精打细算的小聪明、躲躲藏藏的技巧和那么一点老天垂怜的运气，一点点蹚出来的野路子，还得是我们几个穷学生仔，穿着自己设计、带着点侠客影子的行头，嬉皮笑脸、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下走。那皱了吧唧的账本和画得乱七八糟的设计稿，就是闯这江湖、打这副本的通关秘籍。

太阳总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