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碎镜重圆？（1 / 2）

妖姬是在一种罕见的、近乎奢侈的安宁中醒来的。没有魔核撕裂般的绞痛，没有噩梦纠缠，只有身体深处残留的、药力化开的温润感，以及……枕边传来的、均匀而沉稳的呼吸声。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彻底清醒，猛地睁开眼。

顾白就躺在她身边。不是昨夜那种充满侵略性的压制，而是平躺着，两人之间隔着一段微妙的距离。他闭着眼，似乎还在沉睡，晨光透过殿顶裂隙勾勒出他侧脸清晰的线条，褪去了平日的冰冷算计，竟显出几分难得的平和，甚至……一丝倦怠。

他怎么会睡在这里？还睡得如此……毫无防备？

妖姬的心跳骤然失序。恨意本能地涌上，但比恨意更先抵达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匪夷所思的、细微的悸动。昨夜虽然屈辱，但那杯药，以及后来他平静分享信息带来的诡异“陪伴”感，像最狡猾的毒药，已经在她坚固的心防上腐蚀出了细小的裂缝。

她下意识地想要挪开，离这个危险源远一点。然而，身体才刚刚一动，顾白紧闭的眼睫便颤了颤，随即睁开。

那双眸子初醒时带着一丝朦胧，但几乎瞬间就恢复了惯有的清明与深邃，精准地捕捉到了她试图逃离的动作。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微哑，听起来竟有几分……慵懒？

妖姬身体僵住，不敢再动，只是死死地盯着他，如同受惊的鹿。

顾白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没有露出嘲讽的神色。他只是侧过身，支起头，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不再是那种穿透一切的审视，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像是在打量一件失而复得、却已布满裂痕的瓷器。

“魔核感觉如何？”他问，语气平淡，听不出关心，更像是在确认某种实验效果。

妖姬抿紧嘴唇，不愿回答。但身体的状况无法撒谎，那难得的平稳感本身就是答案。

顾白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自顾自地说道：“老蛊婆的药，配合我的秩序之力疏导，看来确有奇效。再稳固几日，或许你可以尝试自行调息，不必再完全依赖外物。”

不必依赖外物？妖姬心中一动，一丝微弱的希望刚刚升起，立刻又被她自己掐灭。这必然是他的新把戏，目的是让她放松警惕。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她声音干涩地问。

顾白闻言，忽然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很轻，却不像往常那样冰冷，反而带着一丝……疲惫？“花样？妖姬，你觉得我现在，还需要对你玩花样吗？”

他伸出手，指尖悬停在她脸颊上方，并未触碰，只是虚虚地描摹着她的轮廓。“锁魂链的另一端在我手里，你的生死，你的痛苦，甚至你此刻的恐惧，我都一清二楚。我若想折磨你，方法多的是，何必浪费珍贵的药材和精力？”

他的话像冰水，浇灭了妖姬刚升起的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是啊，她早已是他的掌中之物，生死予夺，皆在他一念之间。

“那你为何……”她忍不住问，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为何不直接杀了你？或者彻底废了你？”顾白接过她的话，目光幽深地看着她，“因为那样，太便宜你了。”

他的指尖终于落下，极其轻柔地拂过她散落在枕边的一缕黑发。“妖姬，你欠我的，不只是囚禁和折辱。你欠我的，是一个完整的人生，是一个被你亲手打碎、又强行塞给我一个‘替身’身份的、原本属于顾白的人生。”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真实的情绪波动，那不再是纯粹的恨，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混合着痛楚与不甘的东西。

“我要你活着，清醒地活着，看着我是如何一步步，把你曾经珍视的一切，都变成我的。看着你的魔域，在你的‘支持’下，改姓顾。我要你习惯我的存在，习惯我的掌控，直到有一天，你发现，恨我已经变得毫无意义，因为你的世界里，只剩下我。”

他俯下身，靠近她，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他的呼吸拂过她的皮肤，带着药液的淡淡清香和他本身清冷的气息。

“这才是我想要的报复。碎掉的镜子，即便强行粘合，裂痕也永远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