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抢先与共融(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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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格鲁伯感叹,手指轻轻拂过斑驳的墙砖,“如此漫长的线条,对抗着如此不规则的地形。这不是建筑,这是将意志刻入大地的史诗。”

“在我们的美学里,”凌云望着远方,“线的流动本身,就蕴含着生命力和情感。书法、音乐旋律、甚至这长城,重要的不是封闭的体,而是线所走过的路径、起伏的力量和留下的气息。它不像西方城堡那样追求体量的永恒稳固,而是追求在时间与空间中一种动态的、呼吸般的绵延。”

格鲁伯沉思良久:“所以,你们的音乐,旋律线条的韵味和行进,往往比和声的立体结构更承载灵魂?”

“可以这么理解。”凌云点头,“我们更关注过程中的细微变化,一个音的吟猱,一段旋律的顿挫,就像这长城每一块砖石都不同,但连起来就是奔涌的气韵。”

他们走进故宫。穿过一道道厚重的宫门,行走在空旷的广场上,仰望巍峨的大殿。

“巨大的空。”格鲁伯仰头看着太和殿那辽阔的飞檐与天空,“建筑围合出的广场如此空旷,人在其中感到自身的渺小,但又被一种绝对的秩序笼罩。这与欧洲教堂用高耸的内部空间将人引向天国,似乎异曲同工,又截然不同。”

“这里追求的,或许不是上升,而是居中与平衡。”凌云缓缓道,“空旷,是为了容纳气的流转,彰显皇权的至高与秩序的绝对。这种对空与静的运用,也渗透在我们的艺术里。音乐中的留白,绘画中的计白当黑,都在有与无之间,创造更大的想象与张力。不是用声音填满所有时间,而是让静默也成为表达的一部分。”

格鲁伯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吸入这古老庭院中的静谧:“有与无,体与用,线与空……这些辩证的思维,确实是理解你们艺术内核的钥匙。我们的传统更倾向于实体、结构、冲突与解决。”

最后一站,他们来到京郊一处不为人知的古寺。古树参天,黄叶满地,极其幽静。只有风吹过檐角铜铃的叮咚声,偶尔惊起几声鸟鸣。

两人坐在寺庙后院石凳上,面前只有一杯清茶。

“凌,”格鲁伯看着手中粗瓷茶杯里袅袅的热气,“我读了你的教材纲要,也听了你们带回的那些民间声音。我意识到,我以前对音乐普世性的理解,可能过于傲慢了。我以为的普世,是以我们几个世纪形成的体系为中心,去理解或收纳其他声音。但你的工作告诉我,真正的普世性,可能在于承认并拥抱所有声音生成逻辑的合法性,在于建立一个能让不同逻辑对话、而非孰优孰劣的元框架。”

凌云为他续上茶:“格鲁伯教授,音乐是文明的呼吸。呼吸的方式,因土地、历史、人群而异。没有一种呼吸方式是错误的。我们需要的不是统一的呼吸操,而是让所有不同的呼吸,都能被听见,被理解,并在可能的时候,和谐地共鸣。这很难,但值得尝试。”

格鲁伯端起茶杯,没有喝,只是感受着温度。“美泉宫的音乐会,你让我听到了东方音乐的雷霆。这次来,我想我稍微触碰到了那雷霆背后的山川与哲学。谢谢你,凌。这不只是艺术交流,这是一次对我个人美学观念的洗礼与拓宽。”

他放下茶杯,目光清澈而诚挚:“维也纳音乐学院,愿意成为你这套新教材在欧洲的第一个官方合作试点院校。不是补充读物,是作为选修体系,正式进入我们的课程矩阵。我想,让我们的学生,也从这片古老土壤的智慧中,汲取新的养分。”

夕阳的余晖透过古树的枝叶,洒在两人身上,斑斑驳驳。

这一刻,东西方艺术之间那条曾横亘着偏见与误解的鸿沟,似乎被这坦诚的对话与深层的理解悄然抚平。不是一方征服另一方,而是在更高的层面上,达成了对彼此价值与智慧的尊重与共融。

格鲁伯教授,这位曾经代表着西方古典音乐最高壁垒与偏见的符号,此刻成了推动文明深度对话与融合的桥梁。

这或许是对破晓们最无言也最有力的回击——真正的文化力量,不在于对抗与排斥,而在于理解与共建。

然而,在古寺的幽静与对话的和煦之外,王斌收到了一条新的密报。情报显示,那些在标准争夺中失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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