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深夜食堂”的灵感(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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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秋夜凉得有点猝不及防,林薇把工装外套的拉链拉到顶,还是觉得风往脖子里钻。她踩着午夜十二点的月光在老巷里晃,帆布鞋的鞋底蹭过青石板路,发出的轻响,像在跟巷子里的老房子悄悄对话。

这是宏远挖走小王和印刷厂后的第三天,工作室的气氛像被秋雨泡过的棉絮,沉得很。顾妍联系了三家小印刷厂,要么说赶不上文创市集的工期,要么看了老巷故事的设计稿,皱着眉说图案太复杂,印出来没质感;小周录老周的故事音频,老周突然感冒了,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只能暂停;阿瑶设计的年轮编号logo,改了五版还是觉得差点意思,趴在桌上对着马克笔发呆,说总觉得少了点老巷的烟火气。

林薇傍晚在工作室对着白板坐了两小时,马克笔在差异化竞争上画了无数个圈,最后把笔帽都捏变形了,还是没琢磨出个新路子。江屿给她递了杯热牛奶,说别逼自己太紧,出去走走,她没应声,抓起钥匙就出了门——她总觉得老巷里藏着答案,以前遇到瓶颈时,蹲在张师傅的修鞋摊前看他钉鞋掌,或者在陈伯的糖水铺里闻着桂花味发呆,灵感总能像突然冒出来的青苔,悄悄爬上心尖。

可今晚的老巷格外安静。张师傅的修鞋摊收得干干净净,木杆上的铜铃铛被风吹得响,却没人来应;陈伯的糖水铺关着门,门上挂着的今日售罄木牌歪歪扭扭,大概是收摊时没挂稳;连老槐树下的石墩都空着,平时总有人在这儿下棋到深夜,今晚只有几片枯黄的槐树叶,在石墩上打着转。

林薇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走到老巷尽头的岔路口时,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豆浆香——不是超市里那种盒装的甜腻味,是带着点焦香的、温温的豆香,混着柴火的味道,像小时候外婆早上在煤炉上煮的豆浆。

她循着香味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巷子口没路灯,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挂在一家小店的门楣上,灯泡外面罩着个掉了漆的铁皮罩,光透过罩子的破洞,在地上投出星星点点的光斑。店门是旧木板拼的,上面挂着块手写的木牌,写着阿婆豆浆,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股亲切的拙气,木牌边缘被摸得发亮,显然挂了很多年。

推开门时,门轴发出一声老响,像在欢迎她这个深夜来客。店里只有四张方桌,桌面是磨得光滑的老木头,边缘有深深浅浅的划痕,大概是常年放碗碟磨出来的。墙角的灶台冒着淡淡的青烟,一位满头银发的阿婆正站在灶台前,弯腰搅动着锅里的豆浆,动作很慢,却很稳。

阿婆穿件藏青色的布衫,领口缝着块白色的补丁,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上爬着几道深褐色的皱纹,指关节因为常年用力磨豆浆,显得格外突出,指甲缝里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黄豆渣。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个黑色的发卡别在脑后,发卡上的漆掉了大半,露出里面的金属色。

姑娘,这么晚还不睡?阿婆听到动静,转头看她,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花,眼睛眯成两条细缝,像老巷墙缝里晒太阳的猫。她手里的长柄勺子还在锅里搅着,豆浆在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白色的泡沫顺着锅沿轻轻晃,像小时候吹的肥皂泡。

林薇走到灶台边的桌子旁坐下,刚想说睡不着,出来走走,阿婆就端着个粗瓷碗走过来,碗边有个小小的豁口,却洗得干干净净。碗里的豆浆冒着热气,表面结着一层薄薄的豆皮,像透明的纱。先喝碗热豆浆暖暖身子,阿婆把碗放在她面前,又从灶台上拿起个小罐子,里面装着白砂糖,要加糖不?我这糖是自己熬的,比外面买的甜一点。

林薇摇摇头,捧起碗喝了一口。豆浆刚入口时有点烫,慢慢咽下去,豆香就在嘴里散开,带着点柴火的焦味,暖乎乎的热流从喉咙滑到胃里,连带着心里的闷都散了点。她想起小时候外婆煮豆浆,总说现磨的豆浆要趁热喝,凉了就没那股子鲜劲了,那时候她总嫌烫,要等豆浆凉了才肯喝,现在却觉得这股烫意,刚好能熨帖心里的皱巴巴。

阿婆,您这店只在深夜开吗?我以前从没见过。林薇放下碗,看着阿婆又走回灶台边,拿起个竹筛子,开始筛黄豆。黄豆在筛子里滚动,发出的轻响,和锅里豆浆的咕嘟声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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