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明乾元四年科举会试(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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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身无长物。检查他的兵丁都有些诧异,多看了他两眼。

“哐——!”

贡院大门在沉重的吱呀声中缓缓开启,如同巨兽张开了嘴巴。人群骚动起来,在礼部官员的唱名中,如同溪流汇入大海,涌入那密密麻麻、如同鸽子笼般的号舍。

方孝孺找到了自己的“玄字柒佰零叁号”。

号舍低矮狭窄,仅容一人转身,两块木板,一桌一椅,角落里放着个散发着异味的小马桶。他面不改色,仔细地将号舍打扫干净,将笔墨纸砚一一摆放整齐,如同布置圣贤祠堂。

当所有举子入场,贡院大门轰然关闭,贴上重重封条的那一刻,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了所有人。

净鞭三响,礼部尚书捧出皇榜,会试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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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经义。当题目纸发下——“《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

看到这个题目,不少考生心中窃喜,这是老生常谈了!纷纷开始搜肠刮肚,准备堆砌辞藻。

方孝孺却闭上了眼睛,仿佛老僧入定。一刻钟后,他猛然睁眼,眸光如电,提笔蘸墨,文思如黄河决堤,汹涌而出!他没有局限于个人的道德修养,而是将“明明德”与朝廷教化万民、“亲民”与新政惠民、“止于至善”与帝国长治久安联系起来,格局宏大,立意高远,偏偏又严格遵循八股格式,法度森严!

接下来的论、判、策问,方孝孺更是火力全开。尤其是最后一道策问:“问王道与新政之关系,何以使德泽下究而国用充盈?”

这简直是挠到了他的痒处!他笔走龙蛇,引经据典,将“王道”比作根基,“新政”比作枝叶,强调二者本为一体。

他盛赞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是“损有余以补不足”的仁政,也直言不讳地指出某些地方官员执行时“过于操切,反伤民力”,并提出“宽猛相济,徐徐图之”的具体建议。

文章写得花团锦簇,却又骨力遒劲,充满了理想主义的光芒和刚正不阿的风骨。

九天时间,在这狭小的号舍里,方孝孺完成了一场精神的涅盘。当结束的钟声敲响,贡院大门再次开启时,走出来的考生们形形色色:有仰天大笑的,有嚎啕痛哭的,有神情恍惚需要人搀扶的。方孝孺虽然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但眼神却亮得吓人,脊梁挺得笔直,仿佛不是经历了九天折磨,而是刚刚沐浴更衣,准备参加一场盛宴。

放榜前的等待,是另一种煎熬。整个京城士林圈都弥漫着焦虑的气息。各种“内部消息”、“权威预测”满天飞。

“听说了吗?今科会元是国子监的周公子!”

“非也!据说是湖广的一位才子,其座师乃当朝阁老!”

“我赌十两银子,必然是那位在秦淮河上写下《明月曲》的江南名士!”

赵文昌又开始上蹿下跳,到处请客送礼,打探消息。

他见方孝孺依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忍不住又来劝:“希直兄!这都什么时候了!光读书有什么用?得活动啊!我爹托人联系上了礼部一位主事的小舅子……”

方孝孺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吐出四个字:“君子固穷。”

赵文昌:“……” 得,算我白说!

三月乙巳,杏榜张挂之日。贡院外墙前人山人海,比春运火车站还挤。当那覆盖着明黄绸缎的巨榜被缓缓展开时,人群瞬间爆炸了!

“中了!我中了第一百二十七名!”

“苍天啊!祖宗保佑!我们老王家终于出进士了!”

“呜呜呜……为什么没有我……十年寒窗啊……”

赵文昌使出家丁开路的蛮力,拼命往前挤,瞪大眼睛在榜单上搜寻。从一甲看到二甲,又从二甲看到三甲,越看心越凉……没有!怎么会没有!他失魂落魄,几乎瘫软在地。

而方孝孺,依旧站在人群外围,并未上前。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张决定无数人命运的皇榜。

当看到“浙江宁海府 方孝孺”的名字,赫然位列第二甲第一名时,他只是微微颔首,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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