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国公请辞,新老交替(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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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若有若无、人人心中皆有却无人敢言的窗户纸,轻轻地、却又无比清晰地捅破了。

朱标神色剧震,目光复杂地看向朱栋,旋即化为一片凝重,缓缓点头:“先生之言,振聋发聩,朕与二弟,必当时刻警醒,铭刻于心。”

朱栋亦是起身,深深一揖,语气无比郑重:“先生金玉良言,栋必当奉为圭臬。辅佐皇兄,安定天下,乃栋之本分,绝不敢有负先生期许,更不敢有负父皇托付、皇兄信重!”

刘基看着眼前这两位掌控着帝国命运的天家兄弟,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彻底放松、仿佛卸下千斤重担的平和笑容,喃喃道:“如此……老臣便可……安心归去,闲看庭前花开花落了……”

数日后,一场仅限于皇室核心成员与议政处重臣的小范围饯行宴在宫中举行,气氛庄重而略带感伤。

翌日黎明,一行并不显赫的车队,在薄雾中悄然驶出了金陵城。

没有惊动太多官员,没有隆重的送行仪式,正如他数十年来低调而神秘的风格。一代谋圣,大明开国的智慧象征,就此淡出了帝国政治舞台的中心,留给朝野无尽的追思与一个难以填补的空缺。

刘基的离去,空出的不仅仅是华盖殿大学士的职位,更是议政处首席的权柄、影响力以及那份无可替代的定策与平衡能力。

由谁来接替,成为朝野上下瞩目的焦点,也牵动着各方势力的神经。经过朱标与朱栋的反复密商,并征得太上皇朱元璋的首肯,人选迅速尘埃落定。

乾元二年,十月十五,明发上谕。

擢升刑部尚书韩宜可,为华盖殿大学士,入议政处,参预政务,位列刘三吾之后,吴琳之前。

同时还有一道旨意,因文渊阁大学士詹同病逝世,位置一直空缺,所以擢升户部尚书茹太素,为文渊阁大学士,入议政处,参预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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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任命,既在情理之中,又略显出乎某些人的意料。韩宜可,字守约,乃是洪武朝便以铁面无私、执法如山闻名的骨鲠之臣。

其女虽为朱标淑妃,但他从不以此自矜,反而更加谨言慎行,甚至多次因执法过严、触犯权贵而遭弹劾,却始终屹立不倒,其风骨硬直,满朝皆知。

朱标任用他,是看重其清廉刚正,能有效整肃官场,震慑因刘基离去而可能蠢蠢欲动的宵小,同时其外戚身份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自己人”的保证。

朱栋支持他,则是看中其原则性极强,能有效制衡日渐骄纵的功勋集团,并且,韩宜可对新政核心内容持务实支持态度,认为有助于廓清吏治、均平赋税,符合他心中“法治”与“公平”的理念。

诏书颁布当日,韩宜可奉召入宫,于乾清宫东暖阁觐见。

韩宜可年约五旬,面容清癯,颧骨高耸,一双细长的眼睛开阖之间精光闪烁,仿佛能直视人心鬼蜮。

他身着崭新的绯色仙鹤补子袍服,步履沉稳如山,来到御前,一丝不苟地行三跪九叩大礼,动作规范得如同尺子量出。

“臣韩宜可,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韩爱卿平身。”朱标虚抬右手,语气庄重,“刘先生功成身退,朕心甚为怅惘。议政处乃朝廷枢机,不可一日无重臣秉持纲纪。爱卿素以忠直闻于朝野,精通律法,熟悉政务,朕特简拔爱卿入值,望卿能继刘公之遗风,持正守节,匡弼朕与吴王,共理阴阳,安定社稷。”

韩宜可站起身,面容肃穆,并无半分因骤登高位而应有的喜色,反而眉宇间凝着一股更加沉重的责任感。他拱手,声音铿锵如铁石交击:“陛下隆恩,委以重任,臣感激涕零,然亦诚惶诚恐,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刘公学究天人,谋略深远,臣之愚钝,不及万一。唯有效仿刘公忠贞之心,恪守臣节,以《大明律》为铁尺,以《皇明祖训》为圭臬,以社稷苍生为念,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臣才疏学浅,性情戆直,日后若有不当之处,乞陛下与王爷不吝斧正,严加训斥,臣绝无怨言!”

他的话语没有丝毫圆滑的虚辞,直白刚硬,却透着一股令人动容的赤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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