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京都(5 / 9)
为行动信号的青玉酒杯, 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他频频用眼角余光瞥向细川满元与山名氏清,眼神中充满了焦急的询问与不易察觉的恐慌——为何城外预定的、作为全面起事信号的烽火迟迟未见燃起?为何殿外负责接应、并确认城内得手后发出信号的武士头领,至今没有任何动静传来?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开始噬咬他的心脏。
细川满元与山名氏清同样心中焦灼,如坐针毡,面前的美酒佳肴入口如同嚼蜡。
他们安插在殿内的超过四十名精心挑选的剑豪、忍术高手、死士,早已伪装成侍从、乐师、舞姬甚至杂役,混迹于人群之中。
他们的怀中、袖内、乐器盒底,刀剑、苦无、锁镰、淬毒吹矢皆已备好,神经紧绷如满月之弓,只等那一声清脆的玉碎之音,便可暴起发难,执行那“斩首”行动。
然而,预想中城内四处火起、制造巨大混乱的外部信号杳无踪迹,殿外也寂静得可怕,除了风声与乐声,再无其他异响,这死寂般的平静,让他们心中那不安的阴影迅速扩大,几乎要淹没残存的理智。
朱栋却仿佛对殿内暗藏的无数双充满杀意的眼睛,以及对殿外隐约传来的、被距离和宫墙削弱后如同闷雷般的爆炸与枪声毫无所觉。
他神态自若,偶尔与小仓官恒敦交谈几句,询问些倭国特有的风物人情,或是品评一下案几上造型别致的漆器餐具,甚至还对场中舞姬那略显僵硬的舞姿微微颔首,似乎颇为欣赏。
他这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闲适模样,与小仓官等人那强自镇定的窘态形成了鲜明对比,更带给后者一种高深莫测、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恐怖压力。
终于,在又一轮敬酒后,小仓官恒敦再也按捺不住内心那几乎要将他逼疯的煎熬与恐慌。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最为谄媚、近乎扭曲的笑容,双手颤抖着举起那杯仿佛重若千钧的酒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对着朱栋,用尽力气提高嗓音道:“吴王殿下……天朝神威,恩泽……恩泽四海!小王……不,下臣……下臣感激涕零,无以为报,谨……谨以此杯水酒,再敬殿下!愿……愿大明与倭国,友谊……万……万古长青!”「呉王殿下……天朝の神威は、そのご恩恵が四海に行き渡るほどでございます!小臣などは、感激の涙にむせび、ただひたすらにこの杯の水酒をもって、重ねて殿下のご健康をお祈りするのみでございます。どうか大明と我国の友情が、永远に栄えますように!」他刻意拉长了“万古长青”四个字的语调,目光如同受惊的兔子般,飞快地扫过殿内那些伪装的手下,右手拇指,已死死扣住了玉杯那光滑而脆弱的边缘。这是最后的赌博,即便外部信号全无,他也决心就在这丰乐殿内,执行那最后的疯狂!
朱栋闻言,缓缓放下手中那双银箸,银箸与骨瓷碗沿接触,发出清脆的“叮”一声轻响,在这突然变得异常安静的殿内,显得格外刺耳。
他抬眼,目光穿透晃动的垂旒,平静地看向脸色惨白、身形微颤的小仓官恒敦,嘴角却勾起一丝若有若无、带着淡淡嘲讽的弧度,仿佛早已看穿他所有的底牌与挣扎。
他没有举杯,只是用那平淡却字字千钧的语气,悠然问道:“倭王,如此心急举杯,可是在等城外的烽火信号?还是在等你这殿内埋伏的数十名死士,听到你手中玉杯摔碎之声?”
此言一出,真如同九天惊雷,骤然炸响在丰乐殿内每一个人的心头!
小仓官恒敦脸上的谄媚笑容瞬间冻结、碎裂,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脸上褪去,变得惨白如纸,如同瞬间被抽干了全身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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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川满元手中酒杯“啪”地一声掉落在地,酒液四溅;山名氏清更是骇然变色,猛地从席位上半站起身,手已不自觉地按向了腰间的短刀刀柄!
“殿……殿下……何……何出此言?下臣……下臣对天朝忠心耿耿,天地可鉴!绝……绝无此意!”「恐れ多いことです、殿下!何をとんじゃいますか!微臣の天朝への忠诚は、ただひたすらでございます。どうかお察しください!その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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