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乾元御极(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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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一个沉稳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朱标回头,只见吴王朱栋不知何时已悄然入内。

他今日亦是一身隆重的亲王礼服,玄色为底,金线绣五爪行龙,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气度沉静如山岳。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无法动摇其心志分毫。

“二弟。”朱标看到胞弟,心中没来由地一定。无论前路如何,至少身边还有这位可以完全信赖、能力卓绝的兄弟并肩同行。

“时辰将至,诸事皆已齐备。”

朱栋走近,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百官俱在奉天殿前候驾,南郊圜丘、太庙、社稷坛三处祭所,亦已准备万全。礼部与钦天监反复核验,言今日天象大吉,紫气东来,正合新朝鼎革之气。”

朱标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朱栋腰间那柄装饰华美、象征着“天策上将军”荣誉头衔的御赐佩剑上,忽然问道:“二弟,昨夜……你可曾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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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仿佛想从兄弟这里找到共鸣,确认并非只有自己心潮难平。

朱栋闻言,唇角微扬,露出一丝极淡却真实的笑意,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兄长的臂膀,动作间充满了兄弟间的亲昵与支持:“大哥,臣弟睡了两个时辰。心中亦不平静,但想的并非惶恐,而是父皇昔年教导:‘位愈尊,责愈重,心愈惕’。我们为此日准备多年,非为权柄,实为践行心中抱负,使大明更强,百姓更安。今日,不过是这万里征程的新起点。大哥仁厚睿智,臣弟与百官定当竭诚辅佐,何惧之有?”

他的话语坦诚而直接,没有虚伪的谦辞,也没有浮夸的誓言,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更能打动朱标的心。那“非为权柄,实为践行心中抱负”一句,更是直指核心,唤起了朱标内心深处那份超越个人得失的责任感与理想。

“是极!”朱标眼中最后一丝彷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逐渐坚定的光芒,他反手握住朱栋的手臂,用力一握,“为大明,为百姓!走,二弟,随我同行!”

辰时正刻,庄严肃穆的钟鼓之声,自皇城深处悠然响起,穿透清晨的薄雾,传遍应天城的每一个角落。这钟声,如同一个信号,宣告着禅让大典的正式开始。

南郊圜丘坛。

这座由汉白玉砌成的三层圆坛,在秋日高阳下熠熠生辉,仿佛与天相接。

仪仗卤簿导引,旌旗招展,礼乐高奏。朱元璋身着特制祭服,作为主祭,步履沉稳地登上圜丘最高层。皇太子朱标作为亚献,吴王朱栋作为终献,紧随其后。

坛上早已设好香案、祭品。

烟气袅袅,直上青云。在礼官悠长的唱赞声中,朱元璋神情庄重,手持亲自撰写的《禅位告天祝文》,面向苍茫天宇,朗声诵读。其声虽因年迈略显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与托付的沉重:

“维大明洪武二十二年,岁次己巳,十月丁亥朔,越八日甲午,嗣天子臣元璋,敢昭告于昊天上帝:

呜呼!天命无常,惟德是辅。臣本淮右布衣,天下大乱,群雄并起,黎庶倒悬。臣承民心,顺天意,提三尺剑,起于濠梁,聚义旅,伐无道。赖将士效命,文武同心,遂平陈友谅,灭张士诚,平胡元于漠北,定鼎应天,建国大明,于兹二十有二载矣。

在位以来,夙夜惕厉,未敢暇逸。立法度,明赏罚,奖农桑,兴文教,抚四夷,安百姓,惟恐负苍穹之眷,违臣民之望。然朕起自微寒,躬冒矢石,风餐露宿,积劳成疾。迩年以来,精力浸衰,鬓发早斑。顷因微恙,静摄弥月,尤觉神思困顿,于万机之繁,渐感力不从心。

念神器之重,社稷之托,岂可因朕一人之衰疲而稍涉懈怠?皇太子标,朕之元子,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孝友仁厚,本乎至性;聪明英毅,发于自然。自册立以来,明习政理,历练有年。监国期间,抚驭臣工,协和万邦,处事明允,朝野具瞻。洵为克肖之子,足堪付托之重。

兹欲效仿古圣,禅位于太子标。非敢追比尧舜,实乃遵循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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