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科学与儒学(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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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楼阁,是纸上谈兵,关键时刻屁用没有!”

他重新走回讲台中央,目光扫视全场,最终落在了闻讯赶来、此刻正站在门口的脸色复杂的宋濂和刘三吾身上。(宋濂是帝国大学祭酒之一,刘三吾虽为阁老,但也常在大学讲学)

“宋大人,刘阁老,你们也来了。”朱栋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继续对学子们说道,“今天这场架,吵得好!但也吵得蠢!”

“好在哪?好在让你们都知道,对方不是哑巴,都有自己认准的死理!蠢在哪?蠢在你们非要把‘道’和‘器’对立起来,非要争个你死我活,非此即彼!”

“本王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朱栋语气铿锵,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在我大明,‘道’与‘器’,不是对头,是兄弟!是左膀右臂!‘道’是方向,告诉我们往哪儿走;‘器’是腿脚,载着我们往前走!方向错了,腿脚再利索也是南辕北辙;没有腿脚,方向再对也只能原地踏步,等着挨揍!”

“我大明帝国大学,要培养的不是只会掉书袋的腐儒,也不是只懂技术的匠蠹!要培养的,是既明晓圣人义理、胸怀家国天下,又通晓万物规律、具备实干之才的栋梁!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全才!当然,你们可能各有侧重,但绝不能彼此看不起,更不能互相使绊子!”

他指着刘靖之:“你,文章写得花团锦簇,回头去格物院待一个月,看看一块铁疙瘩是怎么变成精良零件的,体会一下‘纸上得来终觉浅’!”

又指着刚才那个脾气火爆的科学院子弟:“你,模型做得精准,回去把《大学》《中庸》抄十遍,好好想想‘科学’最终是为了‘致知’还是为了让你更会骂街!”

“都听明白了没有?!”

“学生明白!” 这一次,无论是文学院还是科学院的学子,都心悦诚服地躬身应道。声音比刚才吵架时整齐响亮多了。

朱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看向墨筹和刘三吾:“墨山长,刘阁老,这‘经世致用’的学问怎么做,怎么教,怎么融会贯通,你们这些做山长、做先生的,得多费心。陛下和本王,等着看成果。”

墨筹激动地拱手:“王爷教诲,振聋发聩!下官必当竭尽全力!”

刘三吾面色变幻,最终也是深深一揖:“王爷高瞻远瞩,老臣……受教。”只是那眼神深处, 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一闪而过。他身后的刘靖之,更是低着头,咬紧了嘴唇。

风波看似平息,朱栋带着李炎飘然离去。格物堂内的学子们也各自散开,但“道器之辨”的火种已然播下,并且在朱栋“强行拉郎配”的基调下,以一种更复杂、更微妙的方式,在帝国大学,乃至整个大明酝酿着。

回去的马车上,李炎一边给朱栋斟茶,一边笑嘻嘻地说:“王爷,您今天这番‘各打五十大板再给颗甜枣’,真是高明。不过,我看那刘靖之,还有他爷爷刘阁老,怕是没那么容易服气啊。”

朱栋接过茶杯,吹了吹热气,淡淡道:“服气?本王也没指望他们立刻服气。思想的转变,比改朝换代还难。但只要把‘经世致用’这杆大旗牢牢立住,把资源向能出实效的领域倾斜,那些空谈终究会失去市场。至于刘三吾……”

他抿了口茶,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若老老实实教书育人,本王敬他是前辈。若还想借着学术之名,行党同伐异之实,把他清流那一套搬到大学里来……哼,本王能扶起一个韩宜可,就能再扶起别人。这大明的未来,不能攥在只会之乎者也的人手里。”

李炎会意地点头:“明白,属下会让人多盯着点大学这边的风向,尤其是文学院。”

朱栋望向车窗外掠过的高墙深院,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新旧思想的碰撞,这才刚刚开始。也好,这潭水,搅得越浑,说不定,越能摸到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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