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科学与儒学(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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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六年的十一月,应天城的寒风跟带了刀子似的,专往人骨头缝里钻。可大明帝国大学“格物堂”里,气氛却比三伏天的灶膛还火热,简直一点就炸!

事情起因是一堂公开的“经世实务”课,由科学学院山长墨筹亲自主讲,题目是“从雪花盐到镇海舰——论格物致用之实效”。

这课名就带着一股子“俺很牛逼”的劲儿,自然吸引了不少其他学院的学子前来旁听,其中就包括文学院大佬刘三吾的得意族孙,素有“小刘阁老”之称的刘靖之。

墨筹这人,你让他穿官袍比让他钻锅炉还难受,此刻依旧是那身油渍麻花的旧袍子,但站在讲台上,指着背后黑板上画得密密麻麻的流程图和结构图,眼神亮得吓人。

“……故而,通过这离心沉淀法与分段结晶术,粗盐提纯效率提升十五倍不止!成本骤降,方有今日百姓餐桌上价廉物美的雪花盐!此非圣贤书中空谈可得,乃我格物学子,于千百次失败中摸索出的实在之功!”

墨筹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自豪。底下科学学院的学子们个个挺直了腰板,与有荣焉。

“再看这镇海号铁甲舰!”墨筹拿起一根教鞭,啪地敲在一条简易却结构清晰的舰体剖视图上,“若无冶金术提升钢铁强度,无蒸汽机提供澎湃动力,无数算模型计算水密隔舱与浮心稳心,尔等此刻还在靠老天爷赏风吃饭!何谈‘让日月龙旗插遍每一个港口’?此,便是我等‘器’之力量!”

“说得好!”

“墨山长威武!”

科学院的学子们忍不住鼓掌叫好,气氛热烈。

然而,就在这片叫好声中,一个清冷又带着几分讥诮的声音突兀响起:“墨山长高论,学生佩服。只是学生有一事不明,敢问这雪花盐、铁甲舰,可能教化蛮夷,使人知礼义廉耻?可能涵养心性,使君子慎独修身?若不能,不过奇技淫巧,终是末流,与那戏法杂耍何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刘靖之缓缓起身,掸了掸一尘不染的青衿,脸上挂着标准的、带着疏离感的文人式微笑。他身后几个文学院学子也纷纷点头,面露赞同之色。

这话如同冰水泼进热油锅,瞬间就炸了!

“刘靖之!你放屁!”一个脾气火爆的科学院子弟猛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没有你这所谓的‘奇技淫巧’,你他娘的还在啃带苦味的粗盐疙瘩呢!没有铁甲舰,红毛夷人的炮舰早开到你家门口了!还礼义廉耻?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粗鄙!斯文扫地!”刘靖之身边一人立刻反击,“圣贤之道,乃立国之本!尔等终日与铁锈油污为伍,浑身铜臭匠气,也配谈经世济民?”

“我呸!你们读死书的就配了?除了之乎者也,还会什么?修河堤你们会算土方吗?防疫你们懂病理吗?就会写些歌功颂德的酸文章!”

“狂妄!没有圣贤教化,尔等与禽兽何异!”

“没有我们造的刀枪火炮,你们早被禽兽吞了!”

口水战瞬间升级,两边人马隔着过道指手画脚,唾沫横飞。

墨筹在台上连拍桌子都压不住,气得胡子直翘。他本就是技术型人才,吵架哪里是这帮引经据典的文学院学子的对手?眼看科学院的学子们被对方一句句“舍本逐末”、“玩物丧志”噎得脸红脖子粗,却难以有效反驳,场面渐渐落入下风。

就在这乱哄哄的当口,一个略带慵懒却又清晰无比的声音从格物堂后排角落传来:

“哟,这么热闹?本王是不是来得不巧,赶上菜市口吵架了?”

这声音不大,却像有魔力一般,瞬间让整个格物堂鸦雀无声。

所有人齐刷刷回头,只见吴王朱栋不知何时斜倚在后门框上,身上裹着件玄色银狐裘大氅,双手揣在暖袖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堂内景象。

他身边,鹗羽卫提举佥事李炎正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指甲刀,仿佛眼前这场面还不如他指甲缝里的泥有意思。

“参见吴王殿下!” 满堂学子和先生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起身行礼,连墨筹和刘靖之也不例外。

朱栋慢悠悠地踱步进来,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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