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筑巢引狼，暗流涌动（2 / 3）

有人知道，这个张三，每到深夜，都会用一种特殊的药水，在指甲缝里写下密密麻麻的小字，记录下他白天看到的一切：工坊的布局，守卫的换防时间，仓库的位置，甚至是那台“蒸汽怪兽”的薄弱之处。

然后，他会趁着倒夜香的机会，将这些情报，通过一个极其隐秘的渠道，传递出去。

他的上家，正是那位远在江西，同样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宁王——朱宸濠。

朱衡的异军突起，早已引起了这位野心家的警惕。一个能自己炼铁造炮的藩王，对他的“大业”，是最大的威胁。上一次的炸膛事件，就是他的手笔，只可惜，只解决掉一个老工匠，没能阻止朱衡的步伐。

如今，朱衡竟然拿到了朝廷的许可，光明正大地建起了工厂，这让宁王如坐针毡。他知道，绝不能让朱衡的第一批新式火炮，顺利地交付给朝廷。

必须，彻底地摧毁它！

这一夜，月黑风高。

张三再次来到城南的破庙。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从神像后闪出。

“事情办得如何了？”黑影的声音，嘶哑而阴冷。

“一切准备就绪。”张三低声回道，“铸炮坊的结构图，守卫巡逻的路线，我都摸清了。柴料库和新铸好的炮胚，都堆放在一处，只要一把火，就能让他们几个月的心血，付之一炬。”

“很好。”黑影很满意，“王爷有令，三日后，便是黄道吉日，宜动土，也宜……放火。”

他递给张三一个小油纸包。

“这里是‘火龙油’，遇风即燃，火势极猛，水浇不灭。子时三刻，是你动手的最佳时机，那是守卫最松懈的时候。我们会派人在外面接应你。”

“明白。”张三接过油纸包，揣进怀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事成之后，你便是王爷座上贵宾，金银美女，享之不尽。”黑影说完，身形一闪，再次没入黑暗之中。

张三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他没有发现，在他走后，破庙的横梁上，一只黑色的乌鸦，扑棱着翅膀，飞向了夜空，方向直指城北的靖王府。

……

三日后，子时。

整个工业区都陷入了沉睡，只有高炉顶端，还冒着暗红色的火光，像一只沉睡巨兽的呼吸。

张三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像一只狸猫，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工坊的阴影之中。他完美地避开了几队巡逻的士兵，来到了铸炮坊的后墙。

这里是他早就勘察好的死角。

他从怀里掏出火龙油和火折子，心脏因为紧张和兴奋，而剧烈地跳动着。

他仿佛已经看到，冲天的火光，将这里的一切都化为灰烬。宁王爷的许诺，仿佛就在眼前。

他拧开油包，正要将那致命的液体泼向堆积如山的木料。

就在这时——

“刷！刷！刷！”

四周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了数十支火把，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照得亮如白昼！

张三浑身一僵，猛地回头，瞳孔瞬间收缩成了针尖。

只见他的四面八方，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手持神机铳的士兵，黑洞洞的枪口，全都对准了他。

人群分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踱步而出。正是靖王朱衡。

他的身后，跟着面色铁青的方应物，以及一脸惊魂未定，却又强装镇定的监造太监王瑾。

朱衡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吓傻了的纵火犯。

“等了你三天了，怎么才来？”朱衡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敲在张三的心上。

张三的脑子一片空白。

被发现了？怎么可能？！他自认做得天衣无缝！

“很奇怪，是吗？”朱衡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悠悠地说道，“本王花了五万两银子盖的这个大院子，一砖一瓦，都浸透了心血。你以为，本王会傻到不装几只‘眼睛’，看着我的宝贝吗？”

他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