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临床分析(下)(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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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遗憾。」西伦冷冷地说,「我无权代表神,也无权代表教会,我无法宽恕你,也无法给你答案。」

    艾尔德里奇猛地抬头,那双眼里尽是恨意。

    故事讲完了,他终于显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情绪。

    「你要否认这些事吗?」他咬着牙说,「德尔兰特主教,我承认你是一个好教士,但教会并没有你想像的神圣和善良。」

    「我不否认教会的罪行。」西伦说,「我否认的是你对教会控诉的话语。」

    艾尔德里奇愤怒地质问:「难道我说错了吗?」

    「从历史事实上看,并没有错,但对你而言,它有错。」西伦平静地看着他,「那麽此时此刻,坐在我对面的,聆听我的告解的,是一份历史记录,还是艾尔德里奇?」

    「你……」艾尔德里奇无法理解。

    「罪行已然发生了,它不可辩驳,但你愤怒地控诉教会丶用你的一生丶用你的一切行为表情和言语去表达,有用吗?你控诉的目标是一个你虚构的存在,你甚至无法在现实中找到目标,谁能代表你想控诉的教会?教宗?枢机团?还是一个你想像中的【教会】概念的集合体?」

    艾尔德里奇安静了下来,他悲伤地发现,自己真的找不到目标。

    刚才他把西伦当成了教会的代言人,但西伦否定了这种幻想,而教宗?枢机团?且不说自己根本接触不到那些人,就算接触到了,骂了几句,又真的能完成夙愿吗?

    又或者,骂几句算报仇了吗?还是杀掉教宗算报仇?还是摧毁教会算报仇?还是让他们禁止使用钢铁天使算报仇?

    他这才发现,原来四十年来,他在痛苦中饱受折磨丶幻想着自己的报复和教会的崩塌,却从没有一个能在现实中执行的纲领和目标。

    因此他的愤怒仅限于想像,他想像出了一个名为【教会】的人格化集合体,然后在想像中向其控诉,也将自己困死在了这里。

    「你把自己的一切意义都绑定在了教会身上,所以当它坍塌时,你的意义也坍塌了。」西伦说道。

    「但你的意义并不从属于教会的意义,就像我的行为不能和教会的行为等同,我们首先是自己,才是某个身份。」

    「或者我说得更简单一些——在制造钢铁天使之前,你想造的是什麽?当你研究那些符文时,你在想什麽?」

    艾尔德里奇愣愣地坐着,思考着。

    他想起自己作为虔诚信徒的父母,想起自己前往宗座学院时父母期待的目光,想起上学时老师的肯定,想起神职人员的信赖,他在这些声音里构建了自己的世界观和理想,他想创造出更好的作品,展示神创造的世界有多美丽,或者让世界更像应许的时代一些。

    他没有回答,但西伦知道,他已经想了很多。

    西伦的声音仿佛来自天外:「一切罪孽已然发生,但教会也在末日中失去音讯,即使把你自己的痛苦作为罪证,你也没有法庭可以去控告,你其实早就知道谁对谁错了,对吧?但你缺乏的是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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