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旧日痕迹,花圃背后的故事(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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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将七皇子府的亭台楼阁都浸染成一片沉寂的剪影。

内室里,门窗紧闭,只留一豆烛火在桌案上安静地燃烧。柳惊鸿屏退了所有人,整个院落静得能听见风拂过竹叶的微响。

她坐在桌前,取出一张干净的白纸铺平。然后,她抬起左手,用一根银簪的尖端,极其小心地,将藏在尾指指甲缝里的那一点点深褐色泥土,轻轻刮落到纸上。

样本很少,只有一小撮,像一粒被碾碎的药丸。

在烛光下,这撮泥土呈现出一种油润的、不祥的暗色。柳惊鸿没有立刻去触碰它,而是先将烛台移近,借着光亮仔细观察。泥土的颗粒比寻常土壤更细,黏合成团,即便是最微小的一粒,也透着一股顽固的湿气。

她从梳妆台的一个青瓷小瓶里,倒出几滴清澈的液体。那本是她用来调制某种特殊香膏的高度蒸馏酒,此刻却成了最简易的化学试剂。

她用银簪的另一头,沾了一滴酒,悬在那撮泥土上方。

酒滴落下。

没有剧烈的反应,没有气泡,没有变色。但就在酒滴浸润泥土的瞬间,那股原本被泥土腥气和植物腐败气息掩盖的、微甜带涩的异香,猛地被激发出来,浓度陡然增加了数倍。

柳惊鸿的鼻翼微微翕动。

是鬼藤。而且,是与硫铁矿粉末一同熬煮炮制过的鬼藤根茎。

酒的浸润,让原本稳定的毒素分子结构出现了一丝松动,从而释放出更浓郁的气味。这种手法,隐秘而古老,在前世的特工档案里,被归类于“宫廷秘毒”的范畴。因为它见效极慢,过程漫长,足以跨越数年甚至十数年,完美地将一场处心积虑的谋杀,伪装成一场无可奈何的慢性病。

她的推断,被证实了。

柳惊鸿面无表情地将那张沾染了毒土的纸折叠起来,送到烛火上。纸张瞬间蜷曲、变黑,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那股被激发出的异香也随之散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她走到水盆边,用皂角反复清洗着自己的手指,直到指尖都泛起了一层粉色,再也闻不到任何异味。

毒药的成分已经明了,下毒的手法也基本清晰。

但,这只是解开了谜题的表层。更深处的问题,盘根错杂,如同那片花圃下被毒素浸透的根系。

谁做的?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以及,萧夜澜本人,在这场持续了多年的阴谋中,他究竟是全然无知的受害者,还是……早已洞悉一切的旁观者?

次日,柳惊鸿起得很早。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屋里看书,而是搬了张躺椅,就放在院子里的廊下。春儿和绿萼将那几盆空出来的名贵花盆洗刷干净,摆在一旁,等着王妃示下,接下来要种些什么。

柳惊鸿半眯着眼,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抛着一颗圆润的玉石棋子。

“春儿,去给我沏壶今年的新茶来,要用后山引来的泉水。”她吩咐道。

“是,王妃。”春儿应声去了。

院子里,便只剩下柳惊鸿和有些手足无措的绿萼。

绿萼站在一旁,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自己的衣角。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位王妃的心思,比天上的云还难猜。昨天让她去挖土,今天又让她把土倒了,现在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柳惊鸿的声音忽然响起,“过来。”

绿萼身子一颤,连忙小跑到躺椅边,垂手侍立:“王妃有何吩咐?”

“你入府几年了?”柳惊鸿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的鼻音。

“回王妃,奴婢八岁入府,至今已有七年了。”

“七年……那也算是府里的老人儿了。”柳惊鸿将那颗棋子握在手心,感受着玉石的温润,“这府里,除了我住的这个院子,还有几处花园?”

绿萼愣了一下,没想到王妃会问这个。她定了定神,恭敬地回答:“回王妃,除了您这院子,主院那边有一处种着四季花卉的暖房花园,湖心亭周围种了一圈垂柳和桃花,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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