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她幸福吗？（2 / 3）

二狗子还在那儿吹得起劲：“就上回，天都黑了，下着雨，我给她送糍粑去。她不让我进屋，我就在屋檐底下站着。那雨下的，哗哗的。我就想啊，我得让她知道，我二狗子不是以前那个混蛋了，我能为她遮风挡雨！

她就在屋里隔着窗户看我，看了足足有半个钟头！最后咋样？她开门了！给我拿了条干毛巾，还让我进屋喝了碗热水！大成啊，你说，这是不是就叫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越说越得意，仿佛自己是戏文里那些为了爱情历经磨难的痴情郎君。

“从那以后，她对我就好多了。我再去，她虽然还是不咋笑，但肯跟我说话了。前两天我还跟她说，快过年了，跟我回家吧。

她没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我琢磨着，她这就是脸皮薄，等着我来接呢！女人嘛，都这样，嘴上说不要，心里都盼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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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子说得眉飞色舞，好像他已经洞悉了全天下女人的心思。他那张因为兴奋而涨红的脸上，写满了自鸣得意的算计，没有一丝一毫是发自内心的关切。他所谓的“诚意”，不过是死缠烂打的骚扰；他所谓的“感动”，不过是把翠花的无奈和容忍，当成了自己的功劳。

孙大成沉默地听着，心一点点往下沉。

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

当初，他劝翠花，是觉得在那个年代，一个女人离了婚，名声不好听，日子也难过。

二狗子再不是东西，终归是个男人，能撑起一个家。他以为自己是为翠花好，是从最现实的角度为她考虑。

可是，他有没有真正问过翠花，她想要什么？

他想起了汤菊。那个眼睛里有光的丫头，那个天生为握枪而生的战士。他给了她一把枪，让她走上了一条光荣的路，也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他为此自责，为此心痛。

可翠花呢？他是不是亲手把她推进了另一个泥潭？一个没有硝烟，却同样能把人的心气和精神头一点点磨光的泥潭。

二狗子就是那个泥潭。他用所谓的“夫妻名分”和死皮赖脸的“诚意”做绳索，要把翠花这个已经飞出去的鹰，重新拽回到鸡窝里来。

他幸福吗？

孙大成在心里一遍遍地问自己。跟着这样一个男人，她能幸福吗？

他想起翠花当女子护院队队长时，那股英姿飒爽的劲儿。她个子不高，但腰杆挺得笔直，喊口令的时候，声音又脆又亮。

她带着那群丫头们训练，比谁都刻苦。他知道，翠花的心里，也有一团火。可现在，这团火，是不是快要被二狗子这点鸡毛蒜皮的口水给浇灭了？

“我是不是错了？”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在孙大成脑子里疯狂地生根发芽。他是个传统的男人，骨子里认为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可汤菊的死，像一把锤子，把他固有的很多想法都砸出了裂缝。活着，不仅仅是喘气吃饭，还得活得有个人样，有股心气儿。

如果跟二狗子在一起，会让翠花那股心气儿彻底没了，那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孙大成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脸上那点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变得和这冬日的天空一样，灰白，阴沉。

他不再吭声，任凭二狗子一个人在旁边说得天花乱坠，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翠花那张疲惫的脸，和汤菊牺牲的消息。

一个已经走了，剩下的，不能再让她们过得不好。

马车在沉默和聒噪的诡异气氛中，终于抵达了杨柳镇。一个小时的路程，孙大成感觉像是过了一年那么长。

他没有直接去镇政府，而是把马车赶到了镇西头的王家药铺门口。这是他老丈人王郎中的铺子。

“爹，我来了。”

孙大成从车上卸下一小袋大米和一只捆着腿还在扑腾的老母鸡。

王郎中正在柜台后头打盹，听见声音，一睁眼看见是自家女婿，立马乐开了花。

“哎哟，大成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