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过年必须要吃肉(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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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孙大成有点印象,在村子的最西头,几乎是靠着山脚了。那一片,都是村里最穷苦的人家住的地方。

越往西走,风越大,路也越发难行。寒风卷着山野的枯草气息,从破败的院墙缝隙里呼啸而过,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穷苦人压抑了一整年的哭声。

终于,在一片漆黑之中,他看到了一点微弱的光。那光从一间低矮的、几乎要塌掉的茅草屋里透出来,与其说是光,不如说是一点萤火,在风中瑟瑟发抖。

那就是蔡梅的家。

还没走近,一阵压抑而剧烈的咳嗽声,便顺着风,钻进了孙大成的耳朵里。那咳嗽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人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带着一种久病不愈的沉重与绝望。

孙大成的心,猛地一沉,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这是一栋用泥巴和石头垒起来的屋子,低矮得仿佛随时会被一场大雪压垮。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在夜风中簌簌作响,有好几处已经露出了黑洞洞的窟窿。所谓的窗户,只是墙上两个大小不一的洞,用几张破烂发黄的草纸糊着,纸被风吹得“呼啦呼啦”响,根本挡不住寒气的入侵。那扇薄薄的木板门,更是与门框之间留着巨大的缝隙,凛冽的北风,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灌进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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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站在门外,孙大成就能感觉到,这间屋子,和一个露天的棚子,恐怕没有太大的区别。

屋子里,昏暗的油灯下,正上演着一幕短暂的“盛宴”。

一张用几块木板拼凑而成、高低不平的桌子上,摆着几个菜。一盘水煮冬瓜,为了好看,蔡梅特意多放了些红亮的辣子,远远看去,竟有几分红烧肉的错觉。一盘蒸得烂熟的南瓜,黄澄澄的,散发着甜丝丝的香气。

还有一盘山芋,和一盘清水煮大白菜。

这便是蔡梅家,一年之中最丰盛的年夜饭。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桌子中央,那只破了个豁口的瓦罐里,盛着的一锅……雪白的米饭。

米饭的香气,混合着南瓜的甜香,在充满着药味和霉味的空气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却又如此的诱人。

蔡梅的弟弟,一个约莫七八岁、瘦得像根豆芽菜的小男孩,正眼巴巴地盯着那锅白米饭,喉头不断地耸动,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他身上穿着一件宽大得离谱的护院服,那是姐姐蔡梅的衣服,袖子挽了好几圈,下摆几乎拖到了地上。但这身衣服,却是他穿过的,最厚实、最暖和的衣物。

他伸出黑乎乎的小手,举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递到姐姐面前,眼睛里闪烁着渴望的光芒。那只小手的手腕上,皮肤因为长期受冻,裂开了一道道紫红色的口子,像一张张小嘴,无声地诉说着饥寒。

“真是浪费!太浪费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角落的床铺上传来。一个干瘦的老头,裹着一床看不出颜色的破棉被,挣扎着坐起身,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不停地嘟囔着?

“这白米饭,怎么能这么吃!抓一把米,拌上大半的糠,蒸成菜粑粑,够我们吃上一个月了!”

这是蔡梅的爹,老蔡头。他有很重的肺病,常年卧床,吃药吊着一条命。为了给他看病,家里早已是债台高筑。

蔡梅每月在黄家领的那点饷银,刚一到手,就被上门讨债的邻里乡亲们分刮干净,根本留不下一文钱。

这锅白米,是蔡梅的“私产”。

是她每天在食堂打饭时,趁人不注意,从米缸里飞快地抓一把,揣进兜里,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

为了能心安理得地“偷”这点米,她在食堂每餐都只吃一碗饭,把省下的口粮,换成了这能让弟弟和父亲在年夜里尝到的一口香甜。

“爹,今天是大年三十,您就别絮叨了!”

蔡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执拗,她挺直了腰板,仿佛这样做,就能驱散这屋子里的贫穷与寒冷?

“今天,咱们就吃大白米饭!”

她接过弟弟手里的碗,脸上带着一种神圣的、骄傲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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