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柳条虽轻压规矩,莺声虽巧露峥嵘(2 / 3)
掐些,却是无妨的。”
这话飘进我耳中,让我拈着针线的手不由得停了一停。
只听莺儿继续道:“自从园子里分了地基,定了规矩,各房每日都有分例。吃穿用度暂且不算,单说这花草玩物,谁管着哪一处,每日里就需得将各色时新折枝的花儿,送往各房姑娘并大丫头们屋里,或是插瓶,或是簪戴。这是我们宝姑娘亲口定下的例。”
她话锋一转,语气里透出几分与有荣焉的得意,“惟有我们蘅芜苑的宝姑娘,体恤下人,说了一句‘一概不用送,等我们要时,自然会和你们说’。可我们姑娘自从管了些事儿以来,何曾主动要过一次?所以我今儿便掐些,也不算坏了规矩,他们心里明白,也不好意思来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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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番伶牙俐齿!
我心中暗忖。这莺儿,平日里在宝姑娘身边,看着最是稳重知礼不过,说话行事滴水不漏。
谁知背地里,竟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打着宝姑娘“俭省”、“体恤”的旗号,行这僭越之事。
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仿佛她薛家的丫鬟,就比别房多了几分特权似的。这岂不是知法犯法?
果然,她话音未落,那春燕的姑妈——夏婆子,就拄着拐杖,气喘吁吁地赶了来。莺儿和春燕等人忙起身让坐。
那夏婆子一眼看见地上堆着的嫩柳条,又见藕官、蕊官手里还攥着些刚采的野花,脸上那皱纹便深刻得能夹死蚊子,心里是一百个不受用。
可看着是莺儿在编弄,她是宝姑娘跟前第一得意之人,婆子心里忌惮,不敢直接说她,便只好把火气撒在自家侄女春燕身上,指桑骂槐地道:“我叫你来是照看地方的,你倒好,贪着顽耍就忘了正事!回头上头叫起你来,你又要说我使唤得你狠了,拿我当个挡箭牌,你自己在这里取乐!”
春燕平白挨了训斥,委屈得直跺脚:“姑妈!你老人家既要使唤我,又怕担干系,这会子反倒全怪在我头上!难道把我劈成八瓣子,才够使么?”
我远远听着,都能想象出春燕那涨红了脸的模样。
正替这实诚丫头不平,却听得莺儿笑着开口了,那声音依旧甜美,话里的意思却瞬间变了味儿:“姑妈,您快别信小燕子的混话。这哪里是我要折?都是她贪玩,摘了这许多柳条下来,死乞白赖地烦我给她编个篮子顽呢。我方才还撵她快去当差,她偏不肯去,赖在这里。”
她这话一出,莫说春燕,连我听着都心头一凉。
这轻轻巧巧几句,便把所有的不是,全都推到了春燕身上!方才她那番“独我使得”的洋洋得意,此刻竟像是从未说过一般。
春燕又急又气,却又不敢十分辩驳,只得带着哭音道:“好姐姐,你可少顽笑吧!你只顾着自己说得轻巧,我们姑妈可是个认死理的,她老人家当真了可怎么好!”
那夏婆子本就是个昏聩贪利、只认钱不认人的,听了莺儿这话,更是深信不疑,只觉得是春燕带坏了头,惹得莺儿这样的“体面”姑娘也跟着折了柳条,更是对着春燕没了好脸色。
我坐在廊下,手里的针线再也做不下去。
莺儿这人前人后两副面孔的做派,今日算是看得分明了。
她仗着是宝姑娘的贴身大丫头,如今宝姑娘又协理家务,地位不同往日,便连带着她身边的丫鬟,也自觉高人一等,行事失了分寸。
今日是折几根柳条,推诿几句小过错,他日若掌了更大的权柄,又会如何?
这让我不由得想起宝姑娘平日治家的风范,看似公平周到,顾全大局,可底下这些亲信之人的行径,难道她就真的一无所知么?
还是说,这本就是一种默许?莺儿这“知法犯法”还振振有词的模样,与宝姑娘那“按例行事”却又处处留着自家体面的管家手段,何其相似!
风过庭院,带来些许凉意。我望着那被日头晒得有些发白的青石板地,心中一片清明,却也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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