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光非囚徒，雨落归源（1 / 3）

魔殿深处，死寂如渊。

可那缕微光却在颤动，像是风中残烛，又似破晓前最柔弱的一缕晨曦。

它微弱得几乎无法被感知，却与苏辰眉心的截教心印产生了奇异的共鸣——嗡鸣声起，一道清流自识海直贯全身，仿佛有远古的记忆正在苏醒。

“盘古开天，斩我为乱；鸿钧合道，囚我为魔……”

低沉的声音从光中传出，不再是咆哮，不是诅咒，而是一种穿透万古的悲凉。

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钟声，敲在天地法则之上。

“我只想有个地方……能容下‘被弃之道’。”

苏辰瞳孔一震，脑海轰然炸开。

他忽然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心渊魔主，也不是所谓的混沌邪物——这是开天之初，那一道未被接纳的“初念”！

是大道分化时，被剥离出去的异端之思，是所有不被承认、不被归类、却被真实存在过的“道”的总和！

难怪《混沌归元真经》会与它共鸣。

难怪归源之雨能净化千眼怨念。

因为它们本出同源——皆是“回归”。

“你不是魔。”苏辰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你是道的一部分，只是……走丢了。”

肩头的炎主猛然抬头：“主人！此念已染万劫浊气，若不焚尽本源，必成后患！道源真火只为灭魔而生，岂可用于救赎？”

“那就改。”苏辰冷笑，眼中燃起决绝光芒，“若道只能容一种声音，那这道，不要也罢。”

话音未落，他双手结印，引动归源雨童——那由雨滴凝聚而成的小女孩轻轻飘起，悬浮于半空，银白细雨自她指尖流淌，每一滴都映照出万千景象：有远古修士跪雪传法，有凡人守灯至死不灭，有截教弟子以血书写经文……那是万仙愿力，是众生信念，是无数不甘熄灭的道火余烬！

这才是真正的归源之雨——不止净化，更是接引。

苏辰张开双臂，任由百年寿元化作精纯道韵，随雨洒落。

他的黑发开始泛白，眼角浮现细纹，肌肤失去光泽，仿佛岁月骤然追上了他。

但他的气息，却越来越澄澈，越来越接近某种不可言说的境界。

就在此刻，一道苍老的身影悄然浮现于归元道舟尾部。

拄着一根由时间碎片凝成的木杖，静静望着前方那个正在燃烧生命的青年。

他是寿损之影·老苏——苏辰未来某一刻的残影，因极致牺牲而诞生。

“值得。”他轻声道，声音如风吹落叶。

同一瞬，洛曦终于挣脱了千眼束缚。

她的身躯自无数魔瞳中剥离，曦光神魔血脉彻底觉醒，金红交织的长发如烈日倾泻，双眸重燃清明。

她一眼便看见那正在衰老的身影，心头剧痛，怒吼而出：

“你疯了！！百年寿元？！你以为自己是谁？敢拿命去赌一个‘可能’？！”

苏辰回头，冲她一笑。

那一笑，温和依旧，却藏着不容动摇的意志。

“如果连被放逐的道都不能回家，那这片天地，迟早也会变成一座无人回望的废墟。”他轻声道，“我不救它，谁来证明——异端，也可以是道？”

雨，越下越大。

清蒙蒙的银雨覆盖整座心渊魔殿，每一滴落下，都唤醒一段沉眠的意志。

那些曾因理念不同、修行歧路、逆反主流而被抹杀的堕道者残念，在雨中复苏。

百声遗音齐鸣，汇聚成一片浩瀚的共鸣之音——

“我们……也曾为道而战。”

千手千眼的魔佛面容渐渐平静，手臂逐一合十，眼眸闭合，不再攻击，不再挣扎，唯有虔诚。

庞大的魔躯开始瓦解，黑雾褪去，露出内里纯粹的道光，如同朝圣者卸下铠甲，归还初心。

魔殿崩塌，却不显暴烈。

石块落地即化温玉，断柱生出青莲，残碑上的邪文自动流转，化作一篇篇《归源颂》，字字生辉，宛如天启。

整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