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风雨欲来（2 / 2）

一个卖南北干货的摊位前，他停了下来。

摊位上摆着香菇、木耳、黄花菜之类的东西。高辉注意到，那些品相一般、个头较小的“次品”干货，价格非常低廉，几乎只有正品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但这些东西，只要泡发了，味道并不差多少，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是完全够用的。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他上前跟老板搭讪，询问了这些次品干货的批发价。价格低得让他心动。他计算了一下，如果把这些次品干货也做成小包装，作为“高记套餐”的附加选项，或者单独出售，利润空间相当可观。

他当即批发了十斤品相不太好的小香菇和五斤碎木耳，花了不到十块钱。

回到家，林薇看到他拎回来的两大包干巴巴的菌菇，愣住了。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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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看能不能卖。”高辉简单解释了一句，便开始动手处理。他仔细地将这些次品干货里的杂质挑拣干净，然后按二两一包的分量，用干净的纱布袋分装好，封口。

第二天出摊，高辉在摊位的醒目位置摆上了这些小包装的“实惠香菇”和“经济木耳”，标价五毛钱一包。他向来买套餐的老顾客推荐：“阿姨，带包香菇回去炖鸡，味道一样鲜，划算！”

起初，大家也是观望。但很快，就有精打细算的家庭主妇算过账后，尝试着买了一包。五毛钱，就能让一顿饭增色不少，确实划算。

干货不像蔬菜那么容易坏，高辉可以一次多进点货，降低成本。几天下来，这些“实惠”干货竟然也卖出去不少，虽然每包利润微薄，但架不住走量，加起来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更重要的是，这为他打开了一条新的思路。他的“高记”不再仅仅是一个卖蔬菜的摊位，开始有了点“杂货铺”的雏形。

这天晚上，高辉记完账，看着账本上因为干货销售而多出来的一行数字，紧锁了好几天的眉头终于稍稍舒展了一些。

林薇在一旁哄睡了朵朵，走出来，看到高辉脸上久违的轻松，脚步顿了顿。

高辉抬起头，看到她，下意识地把账本往她那边推了推，指着干货销售的那一栏：“看，今天卖这个，又多赚了三块多。”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像孩子展示成绩般的期待。

林薇的目光落在那些数字上，又移到他带着些许血丝却亮晶晶的眼睛上。

她没有看账本，只是沉默地走到桌边，拿起热水瓶，给他的茶杯里续满了水。

然后，她放下热水瓶，转身进了里屋。

整个过程，她没有说一句话。

但高辉看着面前那杯热气腾腾的水，又看了看里间关上的房门，心里那片因刀疤强而笼罩的阴霾，似乎被这无声的暖意驱散了不少。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水很烫，一路暖到胃里。

他知道，前路依旧艰难，风雨欲来。

但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至少，在这个小小的屋檐下，有一盏灯，在他晚归时，会为他亮着。有一个人，会用她沉默的方式，表达着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关切。

这就够了。

足够支撑他，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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