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燕射宴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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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的书房总带着股墨香与冷铁交织的气息。

谢烬寒指尖捻着枚刚拆下的火漆,暗红的蜡油在他指腹凝成块,像未干的血。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拍打窗棂,发出“啪嗒”声响,倒比暗卫跪地的动静更清晰些。

“陛下三日后设燕射宴,已密召娉襄公主慕容襄入宫。”

暗卫的声音压得极低,贴着地面似的:

“据眼线回报,陛下与公主密谈逾两时辰,临别时公主收下了一枚鎏金鸳鸯佩。”

谢烬寒将火漆丢进炭盆,火苗“噼啪”窜了窜,映得他眼底的寒意更甚。

慕容襄,北凉最受宠的公主,三个月前以和亲名义入质京城,明面上是两国休战的象征,暗地里谁都清楚,这是谢子轩手里牵制北凉、同时制衡他的棋子。

燕射宴,本是秋猎后的例行宴会,皇子宗亲齐聚,射柳饮酒,图个热闹。

谢子轩偏选在这时召慕容襄,还送了那枚寓意昭然的鸳鸯佩——他这位皇兄,是想借和亲的由头,给自个儿扣顶“私通外邦”的帽子。

“还有别的动静?”

谢烬寒端起桌上的冷茶,呷了一口。

茶是去年的龙井,叶片沉在杯底,像溺死的蝶。

“二皇子谢霄近日频繁出入礼部,说是要为燕射宴备礼,实则……”

暗卫顿了顿:“多次绕路经过公主暂居的驿馆,逗留时间不短。”

谢烬寒指尖在杯沿轻轻敲了敲。谢霄,谢子轩膝下最不成器的儿子,仗着母妃是宠妃,整日流连勾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谢子轩把他也牵扯进来,是嫌棋子不够多?还是……另有算计?

他忽然想起之前,谢霄在酒楼调戏良家妇女,被巡城的玄甲卫逮住,还是他出面压下去的。

当时谢霄哭丧着脸求他:

“九皇叔,侄儿知道错了,您千万别告诉我父皇……”

那副怂样,倒和此刻暗卫描述的“频繁逗留驿馆”判若两人。

“慕容襄那边有什么反应?”

“公主府的侍女买了些……助兴的香料,还有西域来的迷情香。”

暗卫的声音更低了:

“且公主昨日以思乡为由,向陛下讨要了处僻静院落,就在燕射宴举办地的御花园西侧,名唤‘晚翠轩’。”

晚翠轩,三面环水,只有一条小径通往主园,正是做些龌龊事的绝佳去处。

谢子轩这步棋走得倒是“周全”——先让慕容襄主动勾连,再在宴会上设计捉奸,人证物证俱在,他谢烬寒纵有百口莫辩,也难逃“私通外邦、玷污公主”的罪名。

届时不用谢子轩动手,北凉为了颜面也会逼朝廷给个说法,轻则夺爵削权,重则……满门抄斩。

好一招借刀杀人,还顺带用谢霄搅浑水,让旁人以为是皇子争风吃醋,掩盖他的真实意图。

谢烬寒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那棵落尽了叶的老槐树。

树桠间挂着个孤零零的鸟窝,是去年春天燕子搭的,如今燕去窝空,倒像个预兆。

“去查,谢霄和慕容襄私下有没有往来。”

他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另外,备一份厚礼,送去二皇子府,就说……本王谢他上次替我挡了杯罚酒。”

暗卫一愣,随即躬身应是,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书房里重归寂静,谢烬寒从书架暗格里抽出一卷舆图,手指落在北凉与天启交界的“黑石关”上。

那里是他们驻扎营地的地方,如今北凉战败,这里也归属了天启。

谢子轩想借北凉的刀杀他,怕是忘了,黑石关的守将,除了西平军的两万人,剩下的五万万大军基本都是他的人。

他指尖划过舆图,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燕射宴是吗?

既然皇兄这么“费心”准备,他若是不回份“大礼”,倒显得不懂规矩了。

晚翠轩……鸳鸯佩……迷情香……

谢烬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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