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李岩心战策(2 / 5)
得食?无非竭泽而渔,掠之于民,或破城之后拷掠绅富,所得钱粮,尽供其头目挥霍享乐,何尝真有均田免赋、与民休息之长远打算与制度安排?晚生目睹此情此景,心如刀割,数次冒死劝谏,非但不被采纳,反遭猜忌排挤,几遭不测!眼见所谓‘义军’,渐成流寇之实,心中理想,尽数破灭,恍然惊觉,彼等并非救世之主,不过又是一轮循环之破坏者!故而不惜性命,趁乱逃离那看似煊赫实则危机四伏之樊笼,一路北来,遍寻天下,欲访求真正能解民倒悬、重建秩序、开创太平之真明主。久闻总镇在辽西,不仅武功赫赫,屡挫强虏,更重民生实务,开屯田以足食,兴百工以利器,建医院以活人,行新政以苏困,皆实实在在惠民之举,非空言欺世可比。故特来相投,愿将心中所思所学,和盘托出,助总镇收天下民心,奠万世之基,救斯民于水火!此心此志,天地可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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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说得恳切沉痛,条理清晰,带着一种理想主义者目睹理想被现实无情玷污、破碎后的清醒、痛苦与寻求新出路的极致急切。王磊仔细听着,每一个字都不放过,同时仔细观察着李岩的神情、眼神、乃至细微的肢体动作,判断其真伪。看来,自己这只穿越的蝴蝶,确实已经煽动了历史的翅膀,改变了某些重要人物的命运轨迹,李岩并未如原有历史那般死心塌地跟随李自成走向最终的辉煌与迅速的败亡。
“先生请坐,看茶。”王磊语气缓和下来,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先生所言‘收天下民心’,实乃根本之论,深得吾心。然则,空言易,实行难。天下汹汹,非一策可定。先生既有安民定策,愿闻其详。”
李岩稍稍平复心绪,落座后,从怀中取出一份写满密密麻麻字迹、显然反复修改过的文稿,双手呈上:“总镇,晚生所谓‘心战’,非仅战场上之鼓动宣传,乃在于平日之政令施策,能真正深入人心,如春雨润物细无声。晚生遍读史书,观历代兴衰,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绝非虚言。然如何得民心?非小恩小惠、一时蛊惑可致。须有能切中其切身之痛、满足其最迫切之需之根本性策略。”
他指着文稿上的核心部分:“晚生之策,其枢机在于‘赋税’二字。当今百姓最深恶痛绝者,并非朝廷法定之正税,乃是无穷无尽、名目繁多之加派、摊派、火耗、以及胥吏层层盘剥!‘三饷’(辽饷、剿饷、练饷)迭加,已如泰山压顶,民不堪命。闯营‘不纳粮’之口号,之所以能一呼百应,瞬间点燃中原,正因其精准地击中了此天下百姓之最大痛处。然其手段,只破不立,一味掠夺,终非长久之道,必遭反噬。”
“故晚生以为,总镇欲收民心,莫若先行‘蠲免’之政,然蠲免亦需讲究策略与智慧。若全然免之,则庞大军需何出?官府行政如何运转?必不能持久。晚生愚见,可宣告:凡辽西治下新垦之荒地,无论军屯民营,一律‘三年免赋’!三年之内,官府不征一粒粮,不收一文钱,令垦荒者能安心生产,积蓄家底,将汗水浇灌之收获尽归己有。三年之后,再行起征,亦需定以轻税,并明示天下,永绝加派!”
“此策之妙,在于多重效益:其一,能极大激励流民、农户乃至军中眷属垦荒之积极性,与总镇推行之‘军屯民营’之制相辅相成,荒地尽辟,则粮源自广,根基日固。其二,三年免赋,实乃予民休养生息之机,生息繁衍,人口增加,乃长远富庶之本。其三,此举形成鲜明对比,一方面对比朝廷之横征暴敛,另一方面对比闯营之掠夺无度,可使天下皆知,辽西乃仁义之师,王道乐土!远近百姓,必将襁负来归。其四,虽免新田之赋,然旧有成熟田亩、日益活跃之工商之税依旧,且因人口增加、商贸繁荣、经济总量扩大,税基实则扩大,官府实际收入未必减少,甚至可能逐年增加,形成良性循环。其五,此政若行,可极大缓解流民问题,化破坏力量为建设力量,社会秩序自然安定。”
李岩滔滔不绝,将其策略的细节、可能遇到的问题、各种应对方法、乃至不同情况下的预案一一阐述,显然对此策深思熟虑已久,绝非一时兴起之作。
王磊听得目光越来越亮,心中赞叹不已。李岩此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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