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钟表计时器(2 / 4)
新的“精密器械坊”,与原有的铸炮、制枪工坊区分开来,以示其特殊性与重要性。
汤若望的回信很快到来。信中证实教堂内确有一架小型自鸣钟,颇为珍贵,并附上了一些他凭借记忆和理解绘制的、关于齿轮组传动比和简易擒纵机构的示意图,但其最核心的奥秘,诸如发条钢材的特定淬火工艺、游丝的制作与调节、齿轮的精确计算与加工、摆轮的平衡与校准等,则远远超出了他一个天文学家兼传教士的知识范围,语焉不详。他表示,精通钟表制造的工匠即便在欧罗巴亦属凤毛麟角,地位崇高,且多为家族秘传,短期内难以寻访延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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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未让王磊气馁。有示意图指引方向,有实物参考(他派人重金从江南洋商手中购得一架损坏的西洋自鸣钟,悄悄运回),有这群从各地汇聚而来的、满怀好奇与挑战欲望的巧手匠人,他相信足以开启艰难的逆向工程之路。
精密器械坊内,挑战前所未有。匠人们面对着那些细如米粒、却需严丝合缝的铜制或钢制齿轮,以及那卷曲有力、对材料学和热处理工艺要求极高的钢制发条,一时无从下手,仿佛闯入了一个全新的陌生领域。第一个仿照图纸铸造出的齿轮组,粗糙不堪,齿形歪斜,根本无法顺畅啮合转动。第一个尝试打制的发条,不是弹性无力、无法储存足够动力,就是脆而易断,甚至在测试中突然崩裂,险些伤及匠人。
昂贵的铜料、精钢不断被消耗,得到的却是一堆堆无法工作的废铜烂铁。匠人们愁眉不展,士气低落,甚至开始私下议论,怀疑总镇大人是否有些异想天开,这“自鸣之器”恐怕非人力所能及。
王磊敏锐地察觉到这种情绪,他亲自坐镇作坊,并不直接指挥具体操作,而是来自一个见识过精密机械大规模生产的时代,提供关键的方向性思路:“所有齿轮的齿形、大小、间距,必须依新颁的‘大明工部尺’及其分、毫刻度,进行精确计算,绘制图样,再制作统一的蜡模用于失蜡法铸造,出炉后还需由巧手精心打磨修正,绝不可凭手感随意为之!”;“发条之力,并非越强越好,需与齿轮组扭矩匹配,其钢口韧性至关重要,当尝试不同的碳含量配比、折叠锻打次数以及淬火温度与介质(油淬还是水淬?),建立记录,寻找规律”;“所有旋转轴枢之处,需考虑长期运转的磨损,或可以廉价些的天然宝石(如玛瑙、硬度高的玉石)钻孔为承轴,以减少摩擦,延长寿命”。
这些超越时代的思路和理念,如同黑夜中的灯塔,为迷茫中的匠人们指明了具体的技术攻关方向。他们开始摒弃以往凭经验、手感做事的习惯,转而利用标准化尺规进行严谨的设计计算,制作统一的模具,设立专门的炼钢炉试验发条材料,建立试验记录档案……过程缓慢而昂贵,每一个微小的进步都凝聚着无数心血和反复的失败。
终于,在经历了不知多少次令人绝望的失败后,第一架由辽西工匠完全仿制、组装的简易机械钟诞生了!它虽然外观粗糙笨重,走时一日误差竟有半刻钟(约七分多钟)之多,且需要人工频繁上弦,但它那“滴答”作响的、规律而坚定的声音,以及指针那沿着刻度坚定不移的移动,却让所有参与其中的工匠们热泪盈眶,激动得不能自已。
“动了!总镇!它自己走了!它真的在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玉匠,负责打磨最精细的齿轮,此刻声音哽咽,用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抚摸着钟壳,如同看着自己刚刚诞生的孩儿。
王磊站在一旁,看着那缓慢移动的指针,心中也是重重松了口气,一股巨大的成就感油然而生。他知道,最艰难的第一步,终于迈出去了。这“滴答”声,敲响的不仅是时间,更是辽西新军迈向近代化军事体系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第二节:刹那之火定乾坤
仿制钟表的初步成功,极大地鼓舞了精密器械坊的士气。工匠们的信心被彻底点燃,热情空前高涨。他们开始在此基础上精益求精,不断改进齿轮的加工精度、优化发条材料的热处理工艺、仔细调整摆锤(或尝试制作更精密的摆轮游丝机构)的周期,走时误差在逐渐缩小。虽然距离真正的“精确”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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