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木工博物馆之2(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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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老刨床的木柄,录下松木的沉厚;刮一下樟木箱的侧板,录下樟木的清透;甚至录下王师傅刨木头时,木花与空气摩擦的轻响。

他把这些声音混编成一首曲子,叫《木语》,在闭馆后的夜晚播放。叶东虓和江曼坐在展厅中央,听着那些熟悉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像老木匠在低声说话,像刨子在亲吻木头,像榫卯在悄悄咬合。

“真的……像木头在说话。”江曼轻声说,眼睛有点湿润。

阿哲说:“我在声音里听到了时间。这些木头把几十年的故事,都藏在纹路里,敲一下,就全倒出来了。”

展览结束后,《木语》成了博物馆的背景音乐,循环播放。有次,李伯来馆里,听到音乐突然停下,指着老刨床说:“这声音不对,老刨床的木头干了,敲起来应该更脆一点。”

叶东虓笑着说:“等明年春天,给它上点木油,声音就对了。”

木头的语言,原来真的有人懂。

第十一章 工具箱里的秘密

冬天第一场雪落下时,博物馆收到一个匿名包裹,里面是个锈迹斑斑的铁皮工具箱,锁着,没留纸条。叶东虓找锁匠打开,里面的东西让他愣住了——不是工具,是一沓泛黄的设计图,画的全是榫卯结构的家具,图纸边缘写着日期,最早的是五十年前。

更特别的是,每张图纸背面都有几行字,像是日记:

“今天试了新的格肩榫,比上次的结实,就是费料。”

“她喜欢带抽屉的柜子,得把榫头做小些,不硌手。”

“孩子长牙了,抓着木椅啃,明天把所有的卯眼都打磨光滑。”

江曼翻看着图纸,突然指着一张梳妆台的设计图:“这梳妆台的样式,跟我外婆家的那只很像!”她外婆的梳妆台是外公做的,十年前被白蚁蛀了,扔了,“我记得抽屉的拉手是木头刻的小花,图纸上也画了!”

叶东虓看着图纸上的字迹,突然想起父亲铁皮盒里的图纸,字迹很像。他回家翻出父亲的图纸,比对了半天,呼吸越来越急促——不仅字迹像,连标注榫眼尺寸的习惯都一样,都是用红笔在旁边画个小三角。

“难道是……”叶东虓说不出后面的话。

第二天,他把王师傅请到馆里,拿出那些图纸。王师傅戴上老花镜,看了半天,突然拍了下大腿:“这是老叶的图!他年轻时总琢磨新榫卯,说要做‘又结实又好看’的家具,还跟我炫耀,说要给未来的媳妇做个梳妆台,抽屉里全是小格子,能放胭脂水粉。”

叶东虓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母亲去世得早,父亲从没跟他提过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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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师傅指着那张梳妆台图纸:“这图我见过!有次老叶喝醉了,掏出这张图给我们看,说‘等我媳妇过门,就给她做这个’。后来听说他媳妇身体不好,没等做成就……”

后面的话王师傅没说,但叶东虓懂了。那些图纸背面的“她”,是他从未谋面的母亲。

那天晚上,叶东虓把图纸一张张铺平,在灯下看了很久。雪落在窗上,簌簌作响,像是父亲在轻轻说话。他突然明白,父亲那些没说出口的温柔,都藏在了这些榫卯里,藏在了木头的纹路里。

江曼给了他一杯热牛奶,没说话,只是陪他坐着。过了很久,叶东虓抬起头,眼里有光:“明年春天,咱们照着图纸,做一个梳妆台吧。”

“好。”江曼说。

工具箱被放在了父亲的图纸旁边,成了馆里最安静的展品。它锁着的时候,没人知道里面藏着一个男人的爱与遗憾;打开后,每个来看的人,都能在那些线条和字迹里,读到木头也藏不住的温柔。

第十二章 跨年夜的木火

跨年夜,博物馆没闭馆,办了场“木火晚会”。王师傅在院子里支起个铁炉,烧的是馆里刨下来的碎木片,火苗蹿得老高,映得每个人的脸都红扑扑的。

老职工们围在炉边,烤着红薯,说当年车间跨年夜也是这样,烧着刨花取暖,师傅给徒弟发块糖,就算过年了。年轻人则在展厅里玩“猜榫卯”游戏,猜对了能拿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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