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民心所向(1 / 2)
第二百二十六章 民心所向
秦渊那句“先清理门户”,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在济南城内激起了千层浪。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清理”并非预想中的血腥镇压与火并,而是以一种更为深沉、也更为致命的方式展开。
他没有派兵包围刘宗敏的营地,也没有直接去找朝廷使者的麻烦。在黎明时分清军先锋斥候已然出现在视野之内的危急关头,秦渊做了一件让苏墨都为之拍案叫绝的事情。
他拖着伤躯,命人在济南城中心的市集广场(一片清理出来的废墟空地)上,搭起了一个简陋的木台。然后,他让苏墨以“山东总兵官、平虏将军秦”的名义,发布了一道措辞恳切、却又带着悲壮决绝的《告济南军民书》。
告示没有回避任何问题。它首先痛陈清军压境、国难当头的危局,详细列举了多铎、岳托合兵后的兵力部署和可能发起的进攻方向,将冰冷的现实赤裸裸地展现在每一个军民面前。接着,它直言不讳地指出了当前联军内部面临的困境——“或有宵小之辈,惑于流言,心存异志;或有盟友之军,受奸人挑拨,渐生嫌隙。”
但告示的重点,并非指责或威胁。秦渊以自身之名,回顾了铁山营血案以来的种种,讲述了他如何从背负污名的逃犯,到得遇简心、获传绝学,再到汇聚各方力量死守济南的心路历程。他坦言自身重伤未愈,坦言粮草匮乏、军械短缺,坦言面对内外交困的无力与痛苦。
然而,在这一切的绝望之上,他掷地有声地写道:
“……渊,一介武夫,本不足道。然自铁山蒙冤,亡命江湖,所见所闻,皆我华夏子民于胡虏铁蹄下之血泪!济南孤城,非为秦渊一人之名位而守,乃为城中数十万父老性命而守,为华夏衣冠不绝而守,为这朗朗乾坤,不容腥膻沾染而守!”
“今强虏复至,势若累卵。内有不谐之音,外有必杀之局。渊,伤重难愈,力有未逮,唯一死而已!然,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渊愿以此残躯,立于城头,与济南共存亡!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至于那些心怀异志、欲趁火打劫者,渊无暇亦无力顾及。尔等可自行其是,或投虏求生,或割据自保。然,请扪心自问,胡虏凶残,岂容尔等反复?朝廷暗弱,可能庇佑尔等周全?这济南城若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唯愿真心抗虏、愿保家园之志士仁人,不论出身,不论过往,能与秦渊,与这满城不愿为奴的百姓,并肩而战,血洒疆场!黄泉路上,亦不孤单!”
“此心昭昭,可鉴日月!”
这篇告示,由苏墨亲自润色,字字泣血,句句含悲,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浩然正气与决绝。它没有许诺高官厚禄,没有空谈忠君爱国,只将最残酷的现实和最朴素的家园之情、种族之义摆在所有人面前。
告示被抄录了数百份,由识字的军士和自愿的学子在城中各处大声宣读。起初,人们还在为清军再次压境而恐慌,为内部的流言蜚语而疑虑。但当那悲壮而真挚的文字一句句传入耳中,尤其是当读到秦渊坦言自身重伤、愿以死殉城时,许多人的眼睛湿润了。
他们想起了守城战中,那个总是出现在最危险地段的身影;想起了粮草最匮乏时,他与普通士兵同食一碗薄粥;想起了他身边那个如同仙子般救死扶伤、却同样疲惫不堪的简心姑娘。
恐慌,渐渐被一种同仇敌忾的悲愤所取代。疑虑,在生存与毁灭的终极选择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娘的!秦将军都准备死战了,咱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就是!鞑子来了,横竖都是个死!跟着秦将军,还能拉几个垫背的!”“那些想投鞑子的,还是人吗?忘了扬州、嘉定的惨状了?”“朝廷?朝廷在哪儿?只会派些没卵子的太监来捣乱!”
民心和军心,是一种极其微妙的东西。当恐惧和私欲占据上风时,它会迅速瓦解。但当某种更崇高的情感——比如家园之情,比如不愿为奴的尊严——被点燃时,它便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告示发布后不到一个时辰,便有青壮百姓自发组织起来,帮助军队加固城防,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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