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剑客之心(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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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此刻在做什么?是在继续压制那诡异的力量,还是在……继续他那残酷的剑道淬炼?
……
暗河对岸,巨石之旁。
江辰依旧保持着倚靠的姿势,双目紧闭,仿佛化作了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唯有他周身那缭绕不息的、灰白与紫黑交织的能量波动,证明着他体内正进行着何等凶险的争斗。
寂灭剑意,源于他对生死界限的极致感悟,追求的是斩断一切因果、万物归墟的终极虚无。而幽冥龙兽的死气,则是天地间至阴至寒、代表毁灭与终结的负面能量洪流。两者在本质上,确有相通之处,皆指向“死”与“灭”。
然而,相通并非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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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灭是“道”,是意境,是心法;而死气是“力”,是能量,是实体。以寂灭剑意强行引导、吞噬幽冥死气,无异于引狼入室,刀尖跳舞。那磅礴的死气不断冲击着他的经脉,侵蚀着他的生机,试图将他也同化为只知毁灭的幽冥傀儡。而他的寂灭剑意,则如同最顽固的堤坝,不断将这些入侵的死气斩灭、分解、吸收,转化为滋养剑意的“死意”资粮。
这个过程,痛苦无比。仿佛有无数把冰冷的锉刀,在反复刮削他的骨骼灵魂;又仿佛置身于无边炼狱,承受着业火的焚烧与寒冰的冻结。韩铮临死前那悲凉不解的眼神,更是在这痛苦之上,添加了一份沉重的心灵拷问。
“为……什么……”
韩铮那未尽的话语,如同魔咒,在他空寂的心湖中反复回响。
为什么?
是为了剑道极致?是,亦不是。
记忆的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而上。那是一个更加年轻、眼神尚未如此空洞的江辰,跪在一片焦土废墟之前,面前是无数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尸体——那是他的家族,前朝锦衣卫最后的遗脉。火光冲天,映照着他稚嫩却刻骨仇恨的脸庞。为首的敌人,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用冰冷的声音告诉他:“弱,即是原罪。你的剑,不够快,不够绝。”
从那一刻起,旧日的江辰便已“死”去。活下来的,只是一个为了追求极致杀戮之力,为了斩断一切软弱与牵挂,为了向那未知的强大仇敌复仇的——剑器。他选择了最艰难、最孤独,也最危险的寂灭剑道。此剑一出,万物寂灭,包括……施剑者自身的情感。
他封闭了内心,摒弃了喜怒哀乐,将一切都献祭给了手中的剑。他相信,唯有绝对的寂灭,才能带来绝对的力量。寻常的杀戮,早已无法让他的剑意有丝毫寸进。他需要更极致的“死意”——至亲之死,挚友之亡,强敌之殁,乃至……天地间最本源的毁灭之力。
黑水古城之行,他本意是寻找可能与仇家相关的线索,或能助他突破的机缘。遇到秦渊、韩铮,是意外。韩铮的豪迈与赤诚,曾在他冰封的心湖中投下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但也仅此而已。当幽冥龙息席卷而来,当带着重伤的韩铮必然导致三人一同覆灭时,他那被寂灭剑道塑造的、近乎本能的思维,做出了最“合理”的选择——舍弃累赘,换取生机,并以挚友之殁,淬炼剑意。
这选择,无关个人喜恶,甚至无关道德善恶,只关乎剑道,关乎生存,关乎那深埋心底的血海深仇。
只是……当韩铮真的倒在他的剑下,当那温热的血液溅上他的手背,当秦渊那撕心裂肺的怒吼传来时,他那自以为早已寂灭的心,为何会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悸动?
此刻,在这绝对的寂静与痛苦中,那被强行压抑的悸动,伴随着幽冥死气的侵蚀,再次浮现。韩铮的脸,秦渊愤怒而悲痛的眼神,与记忆中家族覆灭的火光交织在一起。
“寂灭……需……死意……淬炼……”
他低声重复着自己的道,仿佛是为了说服自己。但这一次,声音中却少了几分往日的绝对,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迷茫。
是为了剑道?还是为了……复仇?
若剑道至极,心亦随之彻底湮灭,那复仇之后,他又是什么?一具只知毁灭的空壳?
这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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