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理念之极（1 / 2）

第二百八十五章 理念之极

北地，济南。

靖北盟总舵的校场上，秦渊正指导着新编入盟的各派弟子演练合击阵法。他并未动用那深不可测的混沌内力，仅以精纯的军中搏杀术与覆云剑法的根基，身形如岳临渊，剑指点拨间，便能让数十人的阵势运转瞬间流畅数分。

“守阵非为固步自封，攻敌亦非一味悍勇。”秦渊声音沉静，穿透操练的呼喝与兵刃破风声，清晰地传入每个弟子耳中，“阵如流水，因地制形，因敌变化。其核心，在于同心。心念合一，则弱可御强；各自为战，则强亦分崩。”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或年轻或沧桑的面孔，看到了战火淬炼后的坚毅，也看到了对未来的迷茫与期盼。“我等汇聚于此，持戈抗虏，非为私仇，非为虚名，只为身后家园父老，为此片生养我等的山河土地。侠之大者，非仗剑独行，而是以手中之力，守护所能守护之人，维系此间一份太平与生机。”

他的话语朴实无华，却带着一种源自《沧海无量诀》本源、又与脚下大地紧密相连的厚重力量，如同温润而坚韧的水流，悄然浸润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田。许多弟子眼中迷茫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沉静坚定的光芒。这便是秦渊的“理念”，非是高高在上的教条，而是根植于脚下土地、发于本心仁念的“守护”。

几乎同时，金陵，青云阁重建的议事堂内。

苏墨站在巨大的大明疆域沙盘前，羽扇轻摇，目光深邃。堂下坐着的是经过整顿后忠诚可靠的核心成员，以及部分江南士林与商界的代表。

“卢九德虽倒，黑巫教在金陵的据点虽毁，然其根系未除，潜流依旧。”苏墨声音清越，条分缕析，“漕运、盐政之弊，积重难返，非一日之寒。朝中保护伞，藏匿更深。更有那‘玄阴万煞大阵’，虽毁去金陵节点，然其核心必在京师，关联甚广，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指尖轻点沙盘上的北京位置，又划过运河脉络与两淮盐场。“故而，当下之要务，非是急于求成，毕其功于一役。而当如医者治病，先固本培元，再图祛邪。”

“对内，我青云阁需进一步肃清内部，革新弊政，将‘通商惠工，济世安民’之祖训落到实处，稳固江南根基，成为抗虏与维稳的可靠后盾。对外，需联合一切可联合之力量，上至朝中正直官员，下至江湖侠士、市井豪杰，形成合力。对于黑巫教及其幕后势力，需以周密情报、精准打击为主，逐步剪除其羽翼，削弱其根基，最终直捣黄龙。”

他看向众人，眼神睿智而平和：“此非怯懦，而是深知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之理。欲行大事，需有足够的耐心与智慧，于纷繁乱局中寻得平衡，于雷霆手段外，辅以春风化雨。此，方为长久之计，亦是代价最小之途。”这便是苏墨的“理念”，立足于现实与传承的“平衡”与“渐进”。

然而，就在秦渊与苏墨各自践行其道之时，一股截然不同的风暴，正在悄然凝聚。

金陵城外，栖霞山深处，一座废弃的前朝行宫遗址。

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洒在布满灰尘与蛛网的大殿内。玄静独立于殿心，一身月白道袍在清冷月辉下纤尘不染，与她周遭的破败腐朽形成鲜明对比。她手中捧着的，并非经卷，而是一面样式古朴、边缘有着细微破损的青铜镜——正是她从青云阁秘库中设法取出的那件与前朝皇室关联极深的神秘遗物。

镜面并非映照她绝美的容颜，而是荡漾着一圈圈水波般的涟漪，其中隐有无数细密古老的符文流转。一股远比在济南城下时更加精纯、更加冰冷的“寂灭”气息，以她为中心弥漫开来，殿内的温度骤然下降，空气中甚至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时候到了。”玄静对着空寂的大殿，亦或是对着镜中无形的存在，轻声自语。她的声音不再空灵飘忽，而是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与……狂热。

“此世沉疴已久，积弊丛生。朱明失德，朝纲败坏，贪腐横行，民不聊生。关外蛮夷屡屡叩关，内部江湖势力坐大，割据称雄。如此污浊混乱之世，唯有以无上伟力，行雷霆手段，涤荡所有污秽，终结一切旧有秩序，方能于彻底的‘无’与‘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