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北风骤紧,金安落日(1 / 3)

加入书签

叶飞羽与杨妙真在云阳达成“共治东南”的盟约,如同两块巨大的磁石,将东南残存的力量重新凝聚,一度让这片饱经战火蹂躏的土地看到了一丝重建秩序与希望的曙光。莽山大捷的余威尚在,各地光复的捷报仍不断传来,一种劫后余生的微弱信心正在慢慢滋长。

然而,这片刚刚显露出一线生机的土地,还未来得及喘息,北方天际便已阴云密布,一场足以席卷整个神州的灭世风暴,已然酝酿成型。东南的局部胜利,在蒙元帝国这台全力开动的战争机器面前,仿佛巨浪前的一朵小小浪花,瞬间被更宏大的战略怒涛所吞没。

蒙元帝国,这个以雷霆之势崛起于草原、铁蹄踏遍万里山河的庞大帝国,其最高统治者——大汗铁必烈,终于将他那双鹰隼般锐利、蕴含着无尽野心与冰霜的目光,从广袤的西方与北方彻底收回,投向了这最后一个,也是最富庶、最顽固、承载着数千年华夏文明正统的敌人——东唐。

龙庭金帐之内,牛油巨烛燃烧,映照着将领们肃杀而狂热的面容。巨大的牛皮地图上,代表蒙元兵锋的黑色箭头已然覆盖了东唐大半疆域,唯有东南一隅,仍顽强地闪烁着不屈的火光,那火光因葬龙坡一役而显得格外刺眼。

“伯颜稳重,已尽疲东南之师,然战机稍纵即逝。”铁必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种仿佛来自远古草原的苍凉杀意,回荡在每一个将领的心头,字字如锤,敲打着战争的节拍,“东唐之腐朽,已入骨髓。与其在泥泞的东南与其残部纠缠,耗费时日,不如直取其心!捣毁金安,则东唐法统崩丧,四海必望风而降。此乃犁庭扫穴,一劳永逸之策!”

他的战略,简单、直接,却充满了帝王的霸道与决断。他要的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也不是与叶飞羽、杨妙真在东南进行旷日持久的拉锯,而是要彻底、干净地抹去东唐这个政治实体,从精神和肉体上摧毁其抵抗的根基。为此,他动用了帝国最为精锐的核心力量——包括他麾下最善战、装备最精良的怯薛军,以及从各条战线抽调而来的百战雄师,组成了一支真正意义上无坚不摧的皇帝亲征大军,号称八十万,实则其核心战力、破城决心以及随军的工匠、炮械规模,远超伯颜所部。

铁必烈用兵,深得草原狼群精髓——不动则已,动则必杀。他摒弃了所有繁琐的试探与缓进的包围,大军如一道黑色的钢铁洪流,以惊人的速度穿透东唐已然千疮百孔、士气低迷的北部防线。沿途州县,或望风而降,献城纳款,或在蒙军排山倒海的铁蹄下瞬间化为齑粉,根本无法迟滞其分毫。他的目标只有一个——东唐的心脏,那座象征着华夏正统与繁华顶点的都城,金安!

烽火,再也无法接连燃起,因为传递烽火的据点,已被滚滚向前的铁骑洪流彻底淹没、踏平。消息的传递,甚至赶不上蒙军推进的速度。当金安城头的守军依稀看到天际边那一条蠕动的黑线时,绝望便已提前攫住了他们的心脏。

当铁必烈的九斿白纛(皇帝大旗)如同死亡的阴影,出现在金安城下,将那座煌煌帝都围得水泄不通时,城内的东唐君臣,才从醉生梦死与党同伐异的迷梦中惊醒,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极致恐慌。朝堂之上,昔日高谈阔论的衮衮诸公,此刻或面如土色,瑟瑟发抖;或互相指责,推诿罪责;更有甚者,已暗中遣人出城,联络门路,准备改换门庭。皇帝杨经纬瘫坐在龙椅上,听着城外震天的战鼓和号角,脸上早已没了血色,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恐惧。

攻城战,几乎是一场不对等的、冷酷的碾压。

铁必烈动用了蒙元帝国所能调集的一切战争资源。数量庞大到令人绝望的回回炮,如同森林般矗立在城外,日夜不停地向城头倾泻着巨石与燃烧的火油罐,城墙在持续不断的轰鸣中剧烈颤抖、崩裂,碎石横飞,守军死伤惨重。无数被驱使的签军和俘虏,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护城河与城门,用生命消耗着守军本就不多的体力和箭矢。而真正的蒙元精锐,则养精蓄锐,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恶狼,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等待着守军精力耗尽、防线出现裂痕,再给予致命一击的时刻。

金安城的守军,承平已久,武备废弛,军心涣散。在如此高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