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血诏决裂(2 / 4)
固的血痂和狰狞的伤痕,无声却无比惨烈地诉说着它所经历的一切。
“周侍郎……身中七箭……被几名亲兵用身体护着……杀出一条血路……见到末将时……只……只来得及将这个……塞给末将……说……说‘交给郡主’……便……便瞪着眼睛……气绝身亡了!”赵统领将染血的锦盒高高举起,如同举起一座山峦,声音悲恸欲绝,“跟着周侍郎冲出来的最后十几名弟兄……也……也全都伤重不治……三百接应弟兄,只回来了不到五十人……郡主!使团上下……两百余口……全完了!全完了啊!”
那锦盒,正是存放圣旨的匣子!
一名侍卫强忍着震撼与悲痛,上前小心翼翼地从赵统领手中接过那沉甸甸、仿佛承载着数百条冤魂的锦盒。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最终将其呈送到杨妙真面前的案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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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空气凝固了,时间停滞了。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那个染血的锦盒,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一种混合着荒谬、愤怒、以及巨大恐惧的情绪,在无声中蔓延。朝廷的使团,在即将抵达江陵,在他们自己的国土上,被蒙元大军伏击歼灭!这不仅仅是杀戮,这是最赤裸裸的羞辱,最肆无忌惮的挑衅!而朝廷在这个时候派来使团,所为何事?
杨妙真站在原地,身体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她的目光落在那血迹斑斑的锦盒上,仿佛能透过木匣,看到周明远侍郎临死前不甘的眼神,看到那两百余名禁军和随从枉死的惨状,看到蒙元骑兵嚣张的狞笑。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伸出手,指尖在触碰到那冰冷而黏腻的血痂时,微微一顿。
最终,她还是坚定地打开了锦盒。里面,是一卷同样被鲜血浸染得斑驳陆离、甚至有些字迹都已模糊的明黄绸缎。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她将圣旨缓缓展开。工整的楷书,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鲜红玉玺,然而,那上面的内容,却比锦盒上的鲜血更加刺目,比殿外的战报更加令人心寒: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凤凰郡主杨妙真,世受国恩,委以东南重镇,理当恪尽职守,保境安民。然其莅任以来,刚愎自用,驭下无方,致使将士离心,丧师失地,黎民陷于水火,社稷几近倾危……尤甚者,纵容来历不明之叶飞羽,擅弄奇技淫巧,蛊惑军心,私设格物学堂,传播异端邪说,耗费国帑以资私兵,其心叵测,其行可诛!……着即革去杨妙真一切爵禄职衔,剥其封号,锁拿回京,交三司会审,以正国法!东南一应军务,由……(此处名字被血污严重覆盖,难以辨认)暂代……叶飞羽及其党羽,即刻擒拿,严惩不贷!其所创格物邪说,实为乱国之源,严令禁绝,所有相关书籍、图纸、器具,尽数焚毁,不得片纸遗留!相关人员,无论主从,一律押解入京,从重治罪!若敢抗旨不遵,即以谋逆论处,天下共击之!钦此!”
杨妙真一字一句,清晰地念出了圣旨上的内容。她的声音起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越到后面,越是平静,平静得可怕。然而,这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是信仰彻底崩塌后的万丈深渊。
圣旨念毕,大殿之内,依旧是死寂。
但这一次的死寂,与之前不同。之前是震惊和恐惧,而现在,是一种极致的荒谬感,一种被彻底背叛后的冰冷死寂。
司马青猛地踏前一步,虎目圆睁,胸口剧烈起伏,想要说什么,却喉咙哽咽,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最终狠狠一拳砸在身旁的廊柱上,木屑纷飞!
赵霆等将领个个面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握着刀柄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他们在前线舍生忘死,多少同袍血染沙场,多少城池化为焦土,换来的就是这“锁拿回京”、“天下共击”?
文官之中,有人吓得瘫软在地,有人以袖掩面,不忍卒睹,更有人眼中燃起了与武将们同样的怒火。
杨妙真拿着那卷沉甸甸、湿漉漉、散发着血腥与背叛气息的圣旨,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她的目光没有焦点地扫过大殿穹顶,扫过窗外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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